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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有人仗着胆子问,“您当真是扬州籍同榜?那敢问兄台见过谢娘子吗?”
胤奚一路上言语不多,听到这个问题,转头看向车里。
那名举子露出赧然神色,“谢娘子是为天下寒生辟出路的先锋,我等铭感不已,心中景仰江左玉树的风采……”
“她,”胤奚眉睫上被秋霜覆住的萧疏融开了,低头露出柔和的笑,“是天上人,很难见的。”
马过琅琊山,便离京城不远了。肖浪回头看向说话的郎君,正想询问,要不要歇息片刻再走,忽然一声炸响。
车队侧翼接连挨了三枚飞来的铁链锤,人仰马翻。
“敌袭!”祖遂也在侧翼方向,避开一记铁锤,当先示警。
“一百人围守马车保护学子!余者散开列却月阵!当心暗器!”胤奚按住刀柄,发令后抬目朝官道外郁森的山野审视。
这个地界,不可能再有北尉的游骑渗透进来。胤奚看见一道道黑影从对面的林野浮现,而后训练有素地集结成队。
当先之人骑在马上,噙着笑意,徐徐踱马及近。
褚豹!
看清那张脸的刹那,肖浪说不清是心头一松还是一紧。
大司马的这个豹崽子怎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灵璧增援没有他,却敢在这里伏击禁军!
“袭击禁卫营等同谋反,少将军是这个意思吗?”肖浪舌顶腮颊,语气不善。
褚豹的马还在往前,视这些严阵以待的禁军如无物。
他的双眼只盯住人群中的胤奚,目光兴奋又冰冷。
托谢澜安的福,他如今被摘了出征资格,名义上是待审之人。褚豹恨恨地凝视胤奚那张脸,笑意桀骜:“听说,你赶着回京考试啊?”
祖遂心道不好,这混账东西是要坏胤小子。
胤奚回视褚豹的脸,寻找上次他掌掴的地方,淡然说:“听说,你的职衔被撸没了?”
褚豹脸色瞬间阴沉。
“乙生几个护胤小子先走!”祖遂目测对面的人数,当机立断,“我们给你断后!”
缠斗不怕,就怕耽误了闱试。北府的人总不敢将禁军赶尽杀绝。
褚豹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指着身后数以百计的精兵义从,“他怎么走呢?不如这样,你姓胤的留下,求我放其余举子进京赶考,且不伤禁军一人。”
褚豹还没忘上回在北府营地,胤奚是怎样辱他,这一巴掌的仇怨,不共戴天。他这半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从这竖子身上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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