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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打仗,却根本不会带兵,自负聪明,却优柔寡断地被老弱残兵拖慢行速。三天前如果不是我赶到,你的兵会和这些平民一起死在白水河。
“——要么,拿上几袋粮食,带着你的人滚回你的来处,要么,接下来听从我的命令,别再自作主张。”
不客气的话顺风飘散,沿街安置难民的凤翚兵接二连三站直身子,脸色不善地站到胤奚身后。
六镇兵再次摸上刀柄。
冷风刮过瞭望楼上的令旗,箭垛后的伍兵耳朵冻得通红,尽职尽责盯着城门外驻扎甲骑的动静。胤奚垂眼从袖囊中摸出一条肉干,送进嘴里慢慢嚼着。
没人看出他在走神,他吃完,平静地看向高世军。
“你想带他们躲进八百里秦川,以为那样就有东山再起的余地。壮丁也许受得了,可老人孩子还能活吗?你只想要青壮补充兵源,怎么不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舍家弃口跟你走?”
高世军眉宇压平,朝街边转过脸。
就近围在锅灶边烤火的镇民们,下意识避开视线。
胤奚继续说:“如果不是我率先现身替你惊了埋伏,高将军,你觉得六镇军能全身而退?”
狡诈。
高世军深吸一口气。
军中无智囊,一直是这名六镇军首领心中的隐痛,这回斥候反水更是让他栽了个大跟头。可这个胤鸾君,比高世军见过的所有文臣监军都来得心思缜密,让人捉摸不透,他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他们能和赫连朵河的部下周旋到今日,离不开对方的配合。双方也心知肚明,城外甲骑随时会撞攻城门,他们只有短暂的喘息时间。
他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但首先这条绳子得往一处拧劲。
“告诉我,”高世军沉声问,“西边有什么?”
胤奚抚过右手虎口的朱砂痣,渺远的目光沉定下来,他单挑眉梢:“有粮,有马,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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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风雪兼程,金陵的这个新年过得风平浪静。
胤奚不在府里,守岁当晚山伯也没落下他的那份饺子。小扫帚替小胤哥哥收下了家主大人给的压岁钱,煞有介事地压在枕头底下,等小胤哥哥回来再转交给他。
年后,“养病”的陈勍依旧没有好转迹象。紫宸宫传出一句话,天子自觉身弱,难掌朝政,愿将社稷托付给丞相谢澜安。
禅让二字,第一次抬到了明面上。
然而坐镇内阁的谢澜安八风不动,自谦无德,辞拒了受位。
秘书监侍郎楚堂随即发声,盛赞谢相高风亮节。太学生们不甘落后,缕陈女君文治武功的表文层出不穷,京畿一时间处处皆是对谢澜安的歌功颂德声。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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