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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安看着比她还豪迈好战的二叔,怀疑他没把玄白转达的话听全,忍不住说:“丰年受了伤……”
“欸,这小子一直被人捧着,也到了该历练的时候。倒是你,要做好两线作战的准备。”
谢澜安失笑。她的衣袍被映出暗焰流动的光泽,极目北望,仿佛就能看见沐浴在同一片夕阳下的洛阳。
“陷入两线作战的是他们。”
……
“两线作战?”
西北上元夜,急雪满貂裘。仓促搭起的简陋军帐里,寒风呼啸得变了调子。
高世军灌了口刮喉的烧刀子,看着对面的人,重复着反问。
胤奚屈着长腿坐在胡床上,身上罩了件散絮的旧貂裘。他抬指刮蹭唇髭上冒出的青茬儿,就着微弱的火苗,将临时画在苫布上的简易地图推过去。
余光扫过高世军手里的酒囊。
这样的气候下行军,一口烈酒是最快暖过身子的办法,但他有他的军纪,凤翚军行军时滴酒不沾。
“我们现在处在一个峦冈群里,地形深浅不一,不利骑军冲锋。赫连朵河的军队在我们东边五里扎营。”
高世军不咸不淡地睨目:“那又如何?”
他们离开翫当县后,到如今算算又已急行七日,路线正是按照胤奚坚持的那样,一直向西。
回到在翫当县争执的那日,高世军问胤奚要一个说服他的理由。
他知道这个南人很聪明,聪明人不会给自己找死路,但是想要合作,灵光的脑子必须共享。
而后,高世军听见胤奚说,大玄与吐谷浑签订了互市盟约,他带兵符,可去吐谷浑借粮。
“你连个口信都送不出去,你们的国君怎么知道?”
高世军拥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认为他在说鬼话,“在大尉,军旅发生这样的失误,你这一营就是废子了。为了给一记生死未卜的废子兜底,去和另一个国家谈判?连昏君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根本不明白,”胤奚当时露出一个高世军看不懂的笑,“若我这颗子,能盘活一个边角,还能带出后手,我的国君自然舍不得将我剔出棋盘。”
自然,最终让高世军决心赌一把的,不是这番似是而非的话,而是另一件让他更为费解的事——
在撤出翫当县之前,这姓胤的叫人敲锣将城中百姓引到街面上,而后看似随意地问那邱县长:
“咱们这城里,应该够一万人吧?”
当夜,足有一千多翫当县民主动跟随他们撤离!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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