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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时雨无心之过,岑溪儿差点被逼上死路,就算最后勉强被拦住了,她所时刻承受的折磨,其实也是双重的。
许落的生死未卜是其一,她只能靠信念和那封简单一句话的家书支撑,就连晚饭,都是织夏泪眼朦胧哄着,才勉强喝了一口汤。整个出圣村都揪着心。
其二在于许落如果真的死了,岑溪儿断然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相公。这一刻再想起自己的那位哥哥,想起王时雨描述的那一幕幕,她内心的纠结和痛苦可想而知。
对于这一点,其他人则都恨意满怀。
春生没吃晚饭就背着弓上路了,只身去寻许落。
他如今已经成长得越发像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哪怕内心再担心,再焦急痛苦,也明白自己必须冷静下来,遇事了,其他人乱了分寸,那么总需要有一个人去做事,去解决问题。
出村之后,春生用许落教给他的空冥秘法隐秘气息,一边向路上的流民收集信息,一边一路沿官道直奔兵圣山。
……
……
许落眼下根本无法知晓这一切,无法知道,以后应该多写信,哪怕出门几天都要写。
他从草河里摸来两条鱼,又摘了些能做佐料的野菜塞进鱼肚,撒了盐,正放在火上烤着。青歌等人可以不吃饭,许落可不行。
青歌就坐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一方石头上,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善意开口道:“要不我替你烤着,你累了先睡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嗯?你还会这个呀?”许落笑了笑道。
两人现在其实已经颇为熟络了,而熟悉之后的小女魔修,其实还是很像一个天真懵懂的女孩子的,除了关于“杀”——她自小被灌输的观念,杀就是生活,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是荒海不得不学会的生存法则。
“当然会呀,小时候也是要吃东西的,也嘴馋过”,青歌认认真真的说道,“我看你烤鱼,跟我见过的也差不太多。荒海其实不像你想的,只有魔修毒修整天杀来杀去……那里也有你说的诸夏似的酒楼、裁缝铺,也过年过节,元宵也有灯……”
“倒也是,毕竟本身都是人”,许落专心烤着鱼,随口接了一句,“那你若留下来,其实也不难适应。”
这句话说完,隔了好一会儿青歌都没答,许落抬头才发现,小女魔修的神情有些奇怪,她似乎很纠结。
“怎么了?”他问。
“你,你不许留我。师父还在荒海,我死也要回去的。”青歌低着头,似乎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没留呀。”好吧,真是不知造了什么孽了,许落趁着她心神不定,看似不经意的抛出来另一个问题:“对了,你们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杀许落啊?”
这是许落惯用的办法,在一大段平常的问题,普通的对话中,找时机偶尔夹进去一个试探性的问题。
青歌对此毫无警觉和防备,想了想说:“也不知道你们凡人有没有听过,三年多前,就在你们天南域,有过一场祸事,叫做天南无妄劫,对了,你们这边大概叫做空冥荡魔志。”
这事儿许落当然知道,他本人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当时正是因他为了逃避入世佯装被魔修打伤,才引得一向懒得过问世事的傅山震怒,带领空冥精锐,把天南域内的妖蛮魔毒好好清洗了一遍。
他有些好奇说:“听起来倒像是说书人嘴里的故事呢,可惜仙家的事,我们凡人哪里能知晓。”
“也是。总之就是你们诸夏有个叫做空冥宗的很大很厉害的宗门,突然出手杀了天南域内许多魔毒妖蛮……我们惹不起这个空冥宗,就准备来杀它一个封印修为、入世悟道的天骄弟子报仇解恨。就是那个许落。”
“哦”,许落隐约觉得有点不对,继续问道,“你的宗门,有重要的人物被害了吗?”
青歌干脆摇头:“我的宗门都没几个人了,哪有人在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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