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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天色闷热得让人窒息,刚刚下过的大雨让空气更加的潮湿,泥泞的道路上,无数神情沮丧的溃兵三三两两地朝着北方跋涉。
“驾——驾——”溃退的骑兵疾驰而过,铁蹄溅起大片的泥浆,溅了来不及躲闪的步兵一身泥,惹得溃退的步兵大声咒骂。
邢徒军黑色的战旗已经被卷起,道路上随处丢弃着残缺的兵器。
有受重伤的士兵被扔在道路旁痛苦的呻吟,“求求你们带我走,不要丢下我……”
被抛弃的伤员们伸出手,眼中露出祈求的目光,但是士气低落,惶恐不安的溃兵们此刻自身难保,都神情麻木,匆匆走过,留下伤兵们绝望地仰望着天空。
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向北逃亡,长长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
两鬓斑白的老者牵着瘦弱的老牛,艰难地跋涉,有百姓赶着牛车陷入了泥沼之中,也有嗷嗷叫的婴孩的哭泣,整个向北的道路被堵的水泄不通,不时传出咒骂和呵斥的声音,溃兵抢劫百姓的事情不断发生,战败的悲观情绪不断蔓延,人们绝望而惶恐。
林川率领的第一兵团的邢徒战士排成两列纵队,向北前进着,沿途所见,让林川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天一亮林川就派出了斥候去打探消息,但是斥候回报的消息却是不容客观。
桑干河防线的十多个旗团,近十万人的邢徒军已经全部崩溃,旗团指挥官大多失踪或者战死,大帅林诺言更是生死不明。
在桑干河,王朝军的浮桥已经搭建成功,无数的王朝军队正源源不断地北上,最近的追兵已经在身后不足三十里的距离。
邢徒军的战败仿佛天坍塌了一般,整个邢徒军控制区内的百姓纷纷逃亡,战败的士兵们失去了长官,失去了建制,宛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四散而逃。
面对悲观的情绪,面对没有希望的未来,林川作为一名兵团指挥官,他知道,我需要做一些什么。
“把我们的战旗竖起来!”林川停下脚步站在队伍旁边,对着身旁的掌旗官吩咐。
掌旗官从怀中掏出那残破的黑色战旗,将它套在刺枪上,迎着清晨的阳光,邢徒军的黑色战旗冉冉升起。
林川从掌旗官手中拿过黑色的战旗走到道路旁的一个小土坡上,用力地将战旗插入了泥土之中,黑色的战旗迎风飞扬,就像希望一样,三三两两的溃兵停下了脚步,望着土坡上那烈烈飞扬的战旗,那年轻的战将,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长官,我们败了,赶快走吧,王朝军追上来了。”有溃退的士兵大声提醒。
“大人,王朝军足足有几十万,我们没有希望了,快走吧。”
…………
林川站在哪里,身旁树立着黑色战旗,虽然林川满脸血污,但是他眼神坚毅,骨子里散发着一股不服输的傲气,让溃兵们忍不住劝解着这个年轻的将领。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林川大声对溃兵们说:“兄弟们,我们还有希望,在木城,卡顿执政官还有五万战士,我们第一兵团还有六千将士,拿起你们的武器,举起你们的战旗,你们是勇敢的战士,你们不应该这样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回去!我们应该…………”
林川开始了他的演讲,那些溃退的士兵们聚集地越来越多,原本他们都是勇敢的战士,之前的彷徨不安只是因为失去了建制,失去了熟悉的战友,失去了听命的长官,现在看到有人站出来,仿佛又找到了组织一般,不再愿意后撤。
“大人,你说你们办吧,我们不是懦夫!”有人大声回答。
“对,我们要复仇,我弟弟战死了,我要给他报仇!”
…………
林川双手下压,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现在王朝军数十万已经铺天盖地杀了过来,现在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和他们战斗,现在我以第一兵团指挥官的名义号召你们,无论你们来自那个部队,来自那个旗团,现在请你们拿起武器,我们将进行重新整编,我们将重新投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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