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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手肘接近小臂右下方三公分的地方,有一个明显的牙印。牙印很深,皱巴巴的,与周遭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梁语陶将整个人挂在梁延川的手臂上,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牙印:“原来是真的呢。”
他无奈地笑着,笑得宠溺:“当然是真的了。因为她是你的妈妈,亲生的妈妈。不信的话,陶陶可以仔细看,你和她长得很像。”
“可以吗?”梁语陶试探着,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房门外的白梓岑。
梁延川见状,便顺应了梁语陶的心思,问:“要不要爸爸让她进来,让陶陶仔细看看她?看看她到底和陶陶长得像不像。”
梁语陶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白梓岑闻言,才小心翼翼地从门外走了进去,连带脚步都是谨慎克制的。她脸上还揣着笑,只是笑容干巴巴的。
梁语陶心思单纯,见白梓岑进来了,就睁大了眼睛看她,眼珠骨碌碌地转动着,像是在打量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白梓岑慢条斯理地走到梁延川的身旁,坐下。彼时,梁语陶还在梁延川怀里,与白梓岑也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她呆呆地望着她,仔细观察了她许久,才慢吞吞地说:“白阿姨,你真的是陶陶的妈妈?”
“嗯。”白梓岑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有难掩的喜悦。
梁语陶沉默了一会儿,才又仰起头看她:“那你喜欢我吗?”
在幼小的梁语陶眼里,似乎一个人喜欢她,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当然喜欢了。”白梓岑温柔地朝她笑着,“陶陶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大约是母女间心意相通,白梓岑笑了,梁语陶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气氛稍加缓和,梁语陶便挣扎着从梁延川怀里爬出去,一路爬到白梓岑的怀里。
女儿的亲昵,让白梓岑一时间有些欣喜得摸不着头脑。
怀里是软糯糯的女儿,她竟是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最后,她以一种极为僵硬的姿势,抱住了她。
梁语陶显得自然很多,她很是欢快地扬起了下巴,细细地打量了白梓岑的脸。而后,揽着她的脖子,咯咯地笑着,朝身旁的梁延川说:“爸爸,原来是真的耶,妈妈真的长得跟我很像呢。”
“当然啦,因为她是你的妈妈。”梁延川揉揉她的脑袋,目光触到白梓岑的那一刻,也是同样温和的。
梁语陶吐出“妈妈”那两个字的发音时,白梓岑眼眶红润。她小心克制着自己的眼泪,生怕自己抑制不住地哭出来。她这才发觉,原来她找了五年,就是在等这一句“妈妈”。有这一句,就真的够了。
“妈妈,我有个问题。”
“什么?”白梓岑吸了吸鼻子。
“我小时候为什么要叫晓晓呀?”她睁圆了眼睛,瞳孔里全是好奇的因子。
白梓岑笑了笑,目光柔和,像是回到了遥远的以前:“因为那时候陶陶刚生下来,只有小小的一点点。爸爸说,小女孩要有好记的乳名才好养活。于是,妈妈就给你起了小小这个名字。可是爸爸嫌小小这个名字太简单了,于是就改了个字,叫作晓晓。”
“是哪个晓呀?”
“春晓的晓。”她仰起头,朝梁延川微微地笑着,“来,陶陶伸出手,妈妈写给你看好不好?”
“好呀。”
小女孩的指节细软,白梓岑不紧不慢地在她手心一笔一画地写下了那个“晓”字。
片刻之后,她才重新抬起头,与梁延川相视一笑。
隔着数年的光阴,她第一次笑得如同回忆里那般清甜。
大约是源于骨血里的亲情,即便是几小时前梁语陶还恨恨地仇视着白梓岑,几小时后,梁语陶就心甘情愿地成了白梓岑的小棉袄。
她时不时地要叫几声妈妈,听到白梓岑回应了,她也不说话,只是单单“妈妈、妈妈”地叫着,像是永不厌倦似的。
闹得久了,梁语陶也累了,窝在白梓岑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白梓岑应该也是累极了,梁语陶刚刚睡下,她就靠着床板合上了眼睛。
梁延川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望着母女俩如出一辙的睡颜,连带目光都是无限温柔的。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梁语陶从白梓岑的怀里抱出,掀开被子将她放进了被窝里。
之后,他不紧不慢地抱起白梓岑,轻轻地将她挪了一个位置,顺利地让她平躺在床上,睡在梁语陶的旁边。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眉目温和地笑了笑,俯下身亲吻他的小女儿,说:“晚安,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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