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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那清脆的一声在女人脸颊上响起的时候,众人也一并从竹林里走了出来。白梓岑惊讶地看着那个女人,从她晦明不一的瞳孔里,她惊讶地发现,人群中不只有许多陌生人,还有……梁延川。
不消一会儿,那女人的脸上就泛开了一个血红的印子。白梓岑还未来得及反应,女人已经率先红了眼眶,甚至还无辜地掉下了几滴泪,十足的演技派。
她撒开了白梓岑的手,故作惊慌地跑到梁延川的边上,勾起梁延川的手臂,眼泪垂垂:“延川,你看见了吗?她、她打我。”
梁延川没说话,只是沉着眼眸,不落痕迹地撒开了她的手臂,走到白梓岑的面前,问她:“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
白梓岑并没有抬头,她只是低垂着眼睑,不去看他,连解释都不屑于给。白梓岑虽然懦弱,但一个人正常的喜怒哀乐总是有的。因此,当女人毫不犹豫地在众人面前羞辱她的时候,她是生气的。
更不用说,此刻的梁延川语气里带着疑问,如同是对白梓岑不信任。
她选择了默不作答,却给了旁人可乘之机。那位姓苏的女人,毫不犹豫地迈向前一步,咄咄逼人道:“既然你不回应,是不是就是默认了?”
女人话音刚落,就有好事的人插了一句:“对对对,我刚刚都看见了,就是这个女人打的苏小姐。那一巴掌可响了,都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附和声此起彼伏:“是,这女人该有多狠啊,对苏小姐这么善良的人都下得去手。”
苏家是远江市有名的房地产商,现今,苏小姐需要支持,即便是他们睁着眼睛看到了所有的事实真相,仍会毫不犹豫地扭曲事实,转投向苏小姐的那一方。毕竟,上流社会的人,永远都是这么现实。
所有造假的舆论,所有的伪证都压在白梓岑的身上,令她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是在法庭上顶着莫须有的罪名,接受法官的宣判。那种感觉,又是无助,又是慌张。
梁延川还站在她的面前,他们仅有一步之遥,她甚至能看见他的鞋尖,泛着锃亮的光华,刺疼她的瞳孔。
连他……竟然都不相信她。
白梓岑委屈了,第一次因为梁延川……委屈到了骨子里。
她一句话都没吭声,只是慢慢地仰起头,用微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开。
梁延川二话没说就直接冲了出去,姓苏的女人赶忙挽住他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放手!”
梁延川的眼眸里带着十足的怒火,像是下一秒就会将她生吞活剥。她有些恐惧,便松开了那只紧攥住他的手。
后来,梁延川是在梁家门外的一条小道上找到白梓岑的。她也不说话,只是一个人蜷缩在石凳上,双手抱膝,整个脸都一同迈进了膝盖里,看不见表情。
在见到她之后,梁延川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他压低了声音走到她的身边,在石凳的另一端落座。
“时间不早了,陶陶也该玩够了,差不多该回家了。”他语气稀松平常,末了,还不忘牵起她的手,将她拉起来。
然而,即便是他使力,她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别耍小脾气了。”他说。
她听见他吐出小脾气那三个字的时候,情绪便猛地爆发出来。向来懦弱的她,竟是难得地朝梁延川吼了一声:“什么叫小脾气?难道你还真的以为是我打的?连你都不信我吗……”说到末尾的时候,她的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又卑微地笑了起来,笑容如同自嘲,“也是,刚刚在所有人的面前,你摆明了就是不信我的。是啊,我这么一个低三下四的人,哪里值得让人相信呢?大概我站在你旁边,别人都会觉得,是我污了他们的眼。”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梁延川才从昏暗的路灯光线里,察觉到了她的眼泪,亮晶晶地镶嵌在她的面颊上,有些莫名的不真切。
他皱了皱眉头,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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