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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说你爹哭着跪在罗六面前,这事我也是刚看到,你们这几个兔崽子怎么就知道了?你们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
一时也是想不明白,胡乱擦去了眼泪,叉着柳腰,瞪着杏眸,怒气张扬地道:“这群小没良心的,这也是你们能随便看得吗?没上没下的,更没半点规矩,看回头让你爹拿家法惩治你们!”
这也是你们能随便看得吗?
这是啥意思?
两个儿子一个媳妇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懂。
难道说,罗六叔被爹打死了,娘要瞒着?
也对,总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爹打死了个罗六叔吧,传出去终究不好听。
可是,可是,那是罗六叔,是亲亲的罗六叔,差点就喊爹的罗六叔啊!
他们面面相觑,内心陷入了挣扎之中。
正就他们经受良心的拷问,在与父亲的孝道和罗六叔多年的情义之间挣扎的时候,花厅的门开了。
罗六叔和他爹,两个人,齐齐地站在了门前。
两个人俱都是一样的高大威猛,神情俱都是一样的萧瑟冷沉。
他们扫过台阶下的几个人。
萧战庭默然不语。
罗六赶紧走下来,高兴地过去使劲拍了拍萧千云和萧千尧兄弟两个的肩膀。
“好小子,这才多久没见,整个变了样,看着就是大家公子哥,这是有出息了!瞧着满身的气派,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
萧千云和萧千尧看着罗六的音容笑貌,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后来还是梦巧儿干笑了声:“六,六叔,你没事啊……”
罗六看向梦巧儿:“狗蛋媳妇如今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这侯府里养得好,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奶奶,我都险些不敢认了。”
一时他也纳闷地道;“我能有什么事?我没事啊?侯爷置办了酒席在这里,我和侯爷饮了几杯。”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终于明白过来,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松了口气后,险些笑出来。
这是怎么一出乌龙啊!
他们都不由得略带埋怨地看向他们娘,哎,都是娘瞎咋呼,倒是闹出这么一桩了。
幸好他们没有哭天喊地地撞进去,若是那样,岂不是白白地让爹不高兴!
萧杏花更加无奈了,望了儿子们一眼,心说这都是瞎胡闹什么呢!
不过经这么一闹,倒是都说开了,于是一家人都走进了花厅,入了席面,萧千云萧千尧哥两个在他们爹的命令下,都恭恭敬敬地举杯,敬了罗六酒。
一大家子好一番热闹,转眼间已经是三更时分,外面梆子敲起来,罗六看看时间也该走了,于是起身告辞。
萧战庭命属下取来了包裹盘缠,连同之前萧杏花送的那一份,统统包起来,又给备了一匹上等骏马,就此送了罗六出去大门。
这个时候二儿媳妇秀梅并女儿佩珩也匆忙来了,一大家子站在门下,看着那罗六在夜色中翻身上马,提着包裹,就此出了巷子。
月色朦胧,星子点缀在浩瀚夜空,不知道谁家小儿嗷嗷夜啼,镇国侯府大门前,幽远而静谧。
萧杏花怔怔地望着罗六远去的背影,看着他翻身上马的英姿。
这个男人,乍看身型,颇有些像萧战庭。第一次见的时候,她恍惚中就认错了。
她还曾经答应要嫁给他,也明白他其实对自己有着想法,只是自己不应,他也不敢罢了。
不过这一切终究都是过去了。
曾经以为这个男人将成为她后半生的倚靠,可是现在才知道,这只是她这漫漫人生中的一小段罢了。
兜兜转转,陪着她的那个,还是她的铁蛋哥哥。
回转过头的时候,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萧战庭却已经不见了,仰起头,唯见镇国侯府前那两个几人高的大石狮子巍峨雄壮地立在那里,仰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星空。
——
和几个儿女说了一会子话,她们就各自回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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