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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男孩,干瘦黝黑,头发倒是挺长,都快把眼睛遮住了。不过让肖曦印象深刻的,是小男孩的眼睛,干净清澈,没有半点杂质,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外界那些干扰,感觉就像道观或者寺庙里的小和尚一样。
如果说这里的大人都很保守固执,不肯将心中的秘密讲出来,那从小孩子的嘴里,就能相对轻松的打听出线索来了。不过,现在的这个情形,肖曦还不能直接出来。这里可是村子后面,他明显的一个外人,突然蹦出来,还不得吓坏了人家,后者又怎么可能乖乖的告诉他呢。
肖曦在那快速思考着方法,这边小男孩朱迪,根本就没发现旁边的大树后面还躲藏个人。他例如往常般,用井轱辘上的水桶来打水。
他们这里的大井,可是纯正的山泉水,是从周围山脉中流淌过来的,被当地人成为神之眼,他们甚至自认为,这里的泉眼,就是世界的中心。这种想法虽然腐朽,但也是一种信仰,对于一个和外界不怎么接触的村子来说,这无可厚非。
朱迪今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虽然打水的事情他经常做,但此时的动作却有点疲软。他缓缓的摇了一桶水出来,然后将其倒进了他背来的水桶里,紧接着又去摇第二桶。
可是他没有注意,这可是三九天,可以说是整个冬天最冷的时候。撒出来的水,在井口处,和石头围边就冻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层冰层。而朱迪身材瘦小,摇上来的水,要伸胳膊去拽。这个时候,就需要他将脚站到井边上才行。
结果这一下站上去,朱迪发力的时候,就感觉脚下一滑,他愕然惊醒,却没办法保持平衡了。他抓着那个水桶,整个人就掉进了大井里。这下突如其来,虽然他惊叫出声,但在井里面,根本没有人能够听到。
眼看这个小鬼的小命,就要这样交代了,肖曦急忙从树后面冲了出来。他跑到井口边,他冲下面喊了一声,那小鬼还有回音。如果后者不回答的话,肖曦可能要跳下去救人了。
“抓住绳子,把身子钻进水桶里,我把你摇上来。”肖曦说话间就开始摇轱辘。
随着肖曦的摇动,那小孩朱迪终于是出来了。这会他可真的清醒了,冰的好似冰棍,浑身都是水,蹲在水桶里直打哆嗦。而且他眼神空洞,似乎真的是害怕了,这要是没有眼前这个人及时的来救他,他就真的淹死在井里面了。别看有绳子,那绳子根本抓不住,因为轱辘是转的,等转到头的时候,他的身体估计也已经冻僵了,想要爬上来,难如登天。
“你这小家伙,以后可要多加小心,这要是没人来打水,你的小命可就玩完了。”肖曦摸了摸他的脑袋,虽然嘴上那么说,但也并没有凶巴巴的责怪。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这么早就起来挑水,可见其是很懂事的。放在都市里,怕是这个年纪,还都得妈妈抱奶奶疼呢。
“大哥哥你是谁啊?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朱迪在惊慌之后,也回过神来,他的言语中,略带警惕,即便肖曦救了他的命,他也对外人有一种敌意。
“我叫肖晟,是红十字会的志愿者,我们的大部队就在村口的地方,想必你们都知道吧?”肖曦并没有说谎,对于一个孩子,他相信还是真诚点好。
“原来你们是那群人,那个……你们真的有治疗我们疾病的药物吗?”朱迪有点警惕,但是又有点期望。
肖曦是什么人,社会上混了这么久,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登峰造极。他一看朱迪的模样,就猜到了大概,当下说道:“当然有药了,我们可不是那群想要动迁你们这里的坏人。我们只是志愿者,哪里有灾难了,我们就组织起来去哪里帮忙。我们这次来,完全就是帮你们治病,你们千万不要怀疑我们。”
肖曦说着话,然后开始帮忙打水,将两桶水都打满了,主动挑起扁担,对这个都快冻僵的朱迪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得赶紧换套衣服才行,要不然你就变成冰棍了。”
“好吧。”
朱迪没说什么,就诺诺的跟在肖曦身后,指点着肖曦,朝他家走去。这里的房子,都差不多一个样,加上小院子的平米也差不多,很容易让人搞混。而这也说明一点,就是他们这里的人,是绝对没有贫富贵贱之分的。即便相对收入颇丰的村长和书记,也没有盖个洋房来展示自己的财富。
“我爸爸就是村长哦,你等会一定不能提动迁的事情,他很愤怒这个。”
在进门的时候,朱迪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让肖曦好一通吃惊。不过这样也好,跟村长沟通,是最好的,村民可能有些事不知道,但村长知道的一定最多。而且其他村民腐朽,村长却是少有的要和外面人接触的,只要肖曦态度好,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门开了,肖曦和朱迪走近屋中。在这个应该做饭的点,他的父母却并没有做饭,正屋时不时的传来打喷嚏的声音,还有哀声叹气的声音。
“爸妈,我……回来了。”朱迪是个孩子,自然有点害怕,他不仅不小心差点掉井里淹死,还带回来一个外人。
朱迪和肖曦进入到了正屋,里面的炕上,躺在一男一女两个人。这俩人竟然有五十来岁,肖曦愕然了一下,没想到他门生孩子生这么晚。不过更让他诧异的是,从这二人的面色来看,都已经染上了禽流感病毒,男人的染病程度,是最大的,在地上的纸巾上,都能看到血迹。
“你是谁?”村长忽然看到外人,当下大声的咆哮了一句,但是他病情严重,如此动作,让他更是咳了两下,嘴角鼻孔全是血和黏着物。
“你们不要惊慌,我只是红十字会的志愿者,这次来,是帮助你们村子里解决禽流感危机的。你是村长,是国家认命的也好,是村子里选举的也好,我都希望你能发动一下群众,让他们配合我们的治疗,这样大家才会康复。”肖曦诚恳的说道。
“哼,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帮助。生死听天由命,这件事就是你们捣的鬼,我们将誓死捍卫东丰村!”
肖曦知道没这么简单,他抓过一张椅子坐下,然后道:“你是一村之长,所有人应该都听你的对吧?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只是志愿者,帮了忙我们就走。如果你们非要固执,那我们也会走。不过我要跟你说的是,你就愿意看到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感染流感病毒而死吗?”
肖曦的这句话,让村长朱九天有点愧疚,可是他有他坚持的东西,这是必须用生命去捍卫的。
“你看看你的儿子,村子里还有很多小孩吧?他们的命你们也不在乎吗?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讲讲好吗,若是你们还要坚持,我就让所有人撤退。”肖曦紧接着如此说。
“……”朱九天没有再说话,他陷入了思考,很不情愿的思考。
肖曦一看,这个问题还不能一下子得到答案,他干脆换了个话题说道:“我也是一名医生,是个中医。我奇怪一件事,你们这个小村子,养殖户也不多,怎么就得上禽流感了呢?那种东西,应该多半是外界传染,你们与世隔绝,这很让人奇怪啊。”
听到这个问题,朱九天可来劲了,他愤怒的说道:“虽然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但这件事一定是有阴谋的,是政府那群混蛋,非要逼我们动迁,所以才出此下三滥的策略。”
“啊?政府怎么会干这种事,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啊?能跟我自己讲讲发病的经过吗?”肖曦也有点糊涂,政府即便是看中这块地方,想要将这里开发成旅游景区,但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开发景区,赚钱也是归国家,他政府的领导者,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一旦被上面知道,他这辈子可就完了。所以就他个人来说,根本捞不到真正的好处,这是傻瓜的行为。
“那是一个月以前,我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口井里面,被堆放了很多死鸡。这些鸡都腐烂了,而且非常的臭。我得知这件事以后,也很愤怒,当时调查全村,也没发现是谁搞的鬼。最后没办法,只能将这些鸡都捞出来,然后焚火都烧掉了。在之后,我们依旧天天在喝水,之后就有人得了重感冒。当时因为天气原因,所以没太在意,不过后来传染的越来越多,知道咳出血,我们这才惊醒。后来我去大医院做了检查,他们确诊是禽流感,甚至还要将我隔离。我是从后门逃出来的,回到了村子里。我们即便是死,也要和这个村子同在,绝不会离开村子一步。”朱九天很愤怒的说道。
肖曦心中了然,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件事还真是有人故意而为。但是究竟幕后黑手是谁呢?这么一个古村,究竟能带来什么利益,致使他们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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