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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石彪这种人,眼里就没有道理,只有自己欲望。万贞几次拒嫁,他却都视而不见,只认准了一件事:他看上的人,就一定要弄到手!
万贞听到他这理直气壮的话,当真是累得慌:“将军,我早跟你说过了。要我嫁你,绝不可能!”
石彪问:“怎么就不可能?我是诚心求娶!”
万贞头痛得厉害,提高声音道:“将军,你妻妾成群,婢仆如云!我虽然不济,好歹也是入了流品的女官,哪有自甘下贱,好好的中官不做,去嫁给别人做妾的?”
石彪满不在乎的争辩:“大丈夫哪个不是妻妾满院?有甚稀奇?如今我有爵在身,你嫁过来,我便先替你请了诰命,伯爵夫人的品秩,也不比你的官阶差!你要是觉得伯爵位置还低了,我在边关多立功劳,总有封侯封公之日。”
这浑人的妻子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嫁给了这全无规矩礼法,脑筋异想天开的疯子!只图自己一心快活,麻了个皮!
万贞深吸了几口气,将啐他一脸的冲动忍了下去,缓声道:“将军,这跟你是不是公侯没关系,只是我不中意,不愿意!”
石彪道:“你既没怕过我丑,也没嫌过我是军门出身。除了这两条,我哪里不如旁人,不能让你不中意?”
万贞被他这狗吃了的神逻辑气得眉毛倒竖,忍不住道:“那就算我怕了,我嫌了,所以不中意,好吧?”
石彪大怒,瞪大双眼喝问:“你说什么?”
万贞正要答话,门外冷幽幽的传来一声怒斥:“石将军好大的脾气!怎么,将孤这东宫,当成你放肆撒野的军营不成?”
万贞一怔,太子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他在侍讲学士那边上课,课间听到石彪来纠缠,怕万贞吃亏,就赶紧过来了。
十三岁的少年,已经抽高了身量,脸上虽然还有些婴儿肥,嗓音却开始从童年的清亮高亢收窄变声。不过变声期若是说话多了或是声调太高,喉咙容易痛,万贞平时都提醒着太子小心收敛声气。
可这种时候,太子也就管不得声调高不高了,直接就是一声喝斥。
石彪桀骜不驯,从内心来说,并不怎么将才十几岁的太子放在眼里。只不过礼法所限,太子过来,他到底还是敛了几分脾气,拱手行礼:“臣石彪,叩见殿下!”
太子对他却是从来没有好感,冷声道:“石卿,父皇赏功赐爵,是盼着你戎边卫国,忠勇杀敌!却不是给你拿来炫耀人前,诱拐良家女子的!”
万贞猛然听到太子这话,有些好笑,赶紧转过脸去忍着。石彪低着头,没瞧见。太子见她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却是忍不住剜了她一眼,示意她躲开。
石彪听到诱拐良家女子一句,却有些戳中了心病,连忙辩解:“殿下,臣是诚心求娶,如何能说是诱拐?”
太子道:“既是诚心求娶,孤问你,诚在何处?”
太子肯问诚在何处,在石彪这粗人听来,却是有了一两分意向了,顿时大喜,道:“臣知道万侍眼界与寻常女子不同,一般的俗物必然看不上。这几年常让家仆留意收集奇珍,倒是得了不少……”
太子不耐烦的摆手,道:“凭你再怎么收集,奇珍能强过孤宫中所藏?孤问的诚意,不在于此!”
石彪急问:“那殿下问的是什么?”
太子沉吟片刻,道:“贞儿虽然不如书香势族的姑娘经史子集样样精通,但日常绘画吟诗,品评时文,常有妙见。你当年也是想过请刘俨先生授课的人,孤便问你,诗词曲赋,你背得几首?”
石彪顿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道:“殿下,臣自幼勤习弓马,学的是带排兵布阵,这诗词曲赋,臣……臣……”
太子长眉一扬,看了他一眼,又道:“也罢,诗词曲赋你不行。孤再说个最简单的,你看这厅中悬着的画,都有题跋。贞儿既能绘画,她的丈夫总不能是个连题跋都配不出来。你给孤写篇字出来,能叫孤的两位先生说一声过得去,孤便算是见了你的诚意!”
一听叫他写字,大冬天的,石彪竟然出了一额头冷汗,却是答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殿下,您让臣去斩将夺旗、缚虎猎豹容易,这字……不是为难臣吗?”
太子怫然不悦:“孤只叫你写篇字而已,也叫为难?以贞儿的身份地位,难道孤能让她配个目不识丁,连话都搭不上几句的粗汉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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