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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斜倾,霞光漫天,婚礼渐近尾声,白晞坐在梳妆台前,身后桃花正细细替她打理头发,一点点去下沉重头面。
“陛下……您这嫁衣是哪来的?”
“你忘了吗?是上次婚礼的那件。”
那日人人都说他已死,可尸身却又遍寻不得,她便抱着侥幸,没叫停这场婚礼,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怀素,呵,他怎么可能做得到看着自己嫁给旁人?
就算是腿断了,他爬都会爬回来。
白晞恍惚间想起,他在京外任职的时候,每次写回来的奏章总是各外的长,有时还诚惶诚恐地请求她多批几个字给他,她那时便明了了他的心思。
明白他人心思简单,看透自己却……难!
直到那日,他倒在血泊里,那双烟雨蒙蒙的眼阖上,她才感受到什么叫蚀骨扒皮的痛。
白晞手指一颤,却被人握住,她转头,宁霁在她身后,从桃花手里接过梳子:“你下去吧,我来。”
“陛下,您在想什么呢?”宁霁抚平少女眉心。
白晞伸手环住他腰身,嗅他身上竹叶清香:“在想,你还活着,真好……”
千万情话都不必说,两人拥在一起,便已足以。
如果,就这样天荒地老,多好……十二、永不分离
一夜被里翻红浪,白晞一觉睡到日上中天时才醒,她摸了摸旁边的被子,早已失去了男人的体温。
白晞顺口问了桃花一句:“宁霁人呢?”
“奴婢不知,正君一大早就出去了。”
一大早出去了,这几日婚假,他能去哪儿了?
慎刑司里,明明是大白天,照样幽暗阴沉。
宁霁一身青衫站在牢房里,垂眼看着被迫跪坐在地上的男人。
顾澄朗望着宁霁,纵然身处困境,一双招子里仍旧流光溢彩,囚服也掩饰不了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啧……真是一副好皮囊啊。”宁霁眼眶里似有不明生物蛰伏着。
顾澄朗冷笑:“能把我弄进内宫里动用私刑,宁相真是好能耐。”
宁霁身边的随从朝他胸口上踹了一脚:“叫什么宁相,叫正君!听到没?”
“呵,抢来的正君,真是光荣呢!”顾澄朗淡定抹去唇角血渍,继续讽刺。
宁霁转身,不再搭理他,吩咐道:“行刑吧。”
顾澄朗在他身后大吼:“你真以为你杀了我有用?她是陛下!以后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
“没有我这个顾澄朗,还有李澄朗,赵澄朗,你一个个杀去吧!”
“总有一天,她会厌恶你的!像你这样卑贱又狠毒的男人,她迟早会发现你是什么样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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