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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解释,锦绣,我懂你。”孟微言的话让锦绣露出笑容,其实,最苦的是孟微言啊,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母亲,他的心中对两个人都有感情。只是宁王妃为何要利用这样的感情?
“王妃,我不管你明白不明白,我只想告诉你,我和大哥,不会像您和王爷一样的,这个世间,虽然真情难寻,可也不能因为你得不到,就肆意破坏。”
宁王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一样,但锦绣知道她是醒着。锦绣看着宁王妃的面容,对宁王妃说出这样的话。孟微言没有阻止锦绣,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锦绣觉得肚皮内孩子在跳动,不由把手放在肚子上,孩子,你不会像你的父亲一样长大,而是会被真情包围。你是我的孩子,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会喜欢你。
太医已经来了,锦绣和孟微言让开一步,太医小心诊脉后对孟微言道:“王妃已经比早上好许多了,臣再为王妃换个方子,再灌进去,几天后王妃就会慢慢平复。”
孟微言再次看向宁王妃,宁王妃的眼皮微微抖动一下,孟微言吩咐丫鬟内侍照顾好宁王妃,伸手握住锦绣的手:“我们走吧。”
锦绣也想离开,全身都是乏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经历了这么久,终于放下了,不再纠结,不再伤心。
孟微言和锦绣离去之后,宁王妃的眼中有泪渗出,滴在枕上,丫鬟并没看见,也没人为宁王妃拭去眼泪。
锦绣和孟微言走出寝殿,一步步走下台阶时候,看见朱嬷嬷已经换了衣衫,手里拿着包裹站在那,看见锦绣和孟微言走下,朱嬷嬷恭敬地道:“老奴该给王妃磕个头再走。”
这是朱嬷嬷应尽的,锦绣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内侍把朱嬷嬷带进屋内。孟微言看着朱嬷嬷走进殿内,对锦绣轻声道:“我原本以为……”
以为会杀了朱嬷嬷来为锦元报仇,毕竟以锦绣今时今日的身份,这样还是能很轻松地做到。锦绣看向孟微言微笑:“如果那样做了,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大哥,锦元她说,要我不要成为她们这样的人,况且有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好的惩罚方式。”
朱嬷嬷已经从屋内走出,她似乎比方才老了许多,也矮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在王府内被众人奉承的宁王妃身边最得意的嬷嬷。而是和锦绣曾见过的所有这个年龄的妇人应该有的模样一样。有一些迷茫,也有一点释然。
经过锦绣身边的时候,朱嬷嬷再次对锦绣行礼:“老奴所为,只为服侍好王妃。”
“我知道。”锦绣只说了这么三个字,朱嬷嬷就被内侍带走,看着朱嬷嬷离去,锦绣伸手拉住孟微言的手:“我们走吧。”
放开怀抱,方能得到解脱,而不是把自己锁在那走不出去的斗室之内,越走越窄,越走越怀疑,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这是宁王妃和朱嬷嬷的人生,但不会是她刘锦绣的,握住的手,还是那样暖,只要有勇气,什么都可以坦然面对。
宁王妃的身体果真慢慢地好起来,三天之后,烧已经退了,也能坐起来喝点粥。张次妃王夫人等一干姬妾,自然也要奉命来服侍宁王妃。乍然见到宁王妃的时候,王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把宁王妃昏迷时候,宁王下令已经把王府内务全都交给锦绣掌管的事。
说完王夫人瞄一眼张次妃,对宁王妃尖声地道:“王爷还说了,这王府内的事,还要张次妃帮忙料理呢。王妃啊,这才几天啊?”
宁王妃正在丫鬟服侍下喝药,听到这话就伸手把药碗推开,王夫人不由有些得意,她早看张次妃不顺眼了,只是张次妃从来都是对宁王妃恭敬的,她也只好在心中暗自嫉妒。这会儿宁王妃生病了,张次妃被宁王要求前去帮锦绣的忙,宁王妃已经醒来,她要拿回管理王府内务的权力,是十分轻松的,到时候就可以看张次妃倒霉了。
姬妾之间在自己面前争个宠,为了些什么东西吵架,宁王妃无聊时候,很喜欢看这些的,看她们争吵,才会让宁王妃生出自己才是亲王正妃的骄傲,她们争的东西,不过是自己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东西。
可是现在,宁王妃真觉得有些倦了,她看向张次妃:“原来这些日子,是你辅佐世子妃。”
“不过是王爷抬爱,况且世子妃从来都是十分聪明的,妾不过在世子妃记不起一些事的时候,提醒几句罢了。”张次妃面对宁王妃,永远都是这样恭敬的。宁王妃哦了一声就道:“也好,给我过来捶着腿吧,我乏的很,也倦了。”
王夫人没料到自己这一拳,又打在棉花上了,拿起美人拳的时候已经喊了一声王妃。宁王妃抬头看了眼她:“想来,你还想被禁足几个月。”
王夫人吓的不敢再说话,原本她以为,宁王妃醒来,会对锦绣赶走朱嬷嬷的事不满,更会对张次妃辅佐锦绣的事大动肝火,可是这样的平静,是王夫人从没见过的。也许,这样平静之后,王妃就会慢慢地收拾起锦绣来。
王夫人拿起美人拳给宁王妃捶着,心里有心事,手上难免有些没轻没重的,宁王妃嗯了一声,王夫人急忙收起心神,专心致志地给宁王妃捶起来。
张次妃看着宁王妃,宁王妃的面容是张次妃熟悉的,她的性情也是张次妃了解的,可是这一场大病之后,好像宁王妃变了,若在原先宁王下了这么一道命令,朱嬷嬷又被赶出王府。宁王妃知道后,面上会不动声色,但内里早想了无数的主意了。
可是这会儿,张次妃看着宁王妃的面容,觉得宁王妃是真正安静下来了,不再是原先的表里不一了。也不晓得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张次妃心里想着,面上神色没动,不管发生过什么,自己就该知道,和锦绣打好关系,是完全没有坏处的。
有了张次妃的从旁协助,再加上宁王妃安排的王府的日常运行本身就很方便简捷,锦绣对王府内务没有几天就上手了。宁王妃醒来之后,她每天去问安三次,亲手喂一次药。宁王妃对锦绣依旧淡淡的,当然她现在对谁都淡淡的,包括孟微言。
孟微言在宁王妃身边的时间比锦绣要长一些,给宁王妃说些笑话,告诉宁王妃已经安排好了,上京的日期和从人,还有王府内外发生的事情,但宁王妃只是听着,从不发表意见。
“我觉着娘这回醒来,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了。”这样的表现,自然会让孟微言疑惑,回房之后就和锦绣说。
“也许是想通了。”孟微言要上京,动用的东西那可叫一个多,纵然锦绣已经收拾了十来天,却觉得总有收拾不到的。手里拿着孟微言的一双鞋子,还在盘算着再给他多待上几双,免得上京时候带去的绣娘只能做些缝补的事,要现做衣衫是不成的。这要遇上个万一,难道要穿烂鞋子?
孟微言见锦绣心不在焉的样子,把锦绣手上的鞋子拿下来,放在一边,对锦绣道:“你这两天只顾着收拾东西,都不想和我说话了。”锦绣听出丈夫话中有委屈,抬头笑着道:“还有几天就过中秋了,你们定了八月十八地走,我要再不准备好,难道让你路上缺什么现买去?就算能买到,可不是你用惯的,你就要忍着不舒服。”
“那有什么,不过委屈几天罢了,我就想和你多说说话。”说着孟微言就往锦绣肚子上看去,锦绣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肚大如箩,见丈夫看着自己肚子,锦绣含笑拍拍他的手:“你安心去吧,我会好好的,再说这会儿,我已经执掌王府内务,稳婆奶娘都是小吴让人精心挑选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是怕……”纵然宁王妃现在很安静,但孟微言还是害怕,毕竟宁王妃之前的表现让孟微言有些触目惊心。
“不会的,没有事,你好好地去京城,等着你回来时候,我正好出月子了,也就抱着孩子好给你看。”锦绣安慰着孟微言,孟微言把锦绣的手握住,这一回,但愿自己的母亲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
心里这样想着,孟微言在去看宁王妃的时候还是把内心的话给说出来:“儿子要上京了,您媳妇也要生孩子了,不管怎样,那是娘的孙儿。”
宁王妃还是那样安静地看着孟微言,孟微言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把内心的话说出来:“锦绣是儿子心爱的妻子,她肚里的,是儿子心爱的孩子。儿子只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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