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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竟是虚弱得……让人产生出一种,即便是一个十岁孩童都可轻易将她捏死的错觉。
纵有尊贵太子玄袍加身,卷着金边的袖口彰显着无尽的尊华与容颜。
但她此刻却像是一个冬夜
皇城下,无瓦避寒的孤兽,将身子蜷缩成团,恨不得将整个身子挤成小小一团去取暖。
冷!
宛若寒潭万丈之下镇压着的寒兵利刃,如此轻易的就刺穿她无坚不摧的意志与钢骨。
无尽的苦寒又似一把并不怎么锋利的钝刀,张着如刺一般的锯齿,不断来回切割着她每一寸的肌肤与骨头。
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每一次喘息都仿佛含着一根针,痛到了骨髓里。
深处无尽黑暗中太久,忽如其来的灯烛暖光让吃力地将眼睛睁大了些,猩红的眼眸一片混沌无光,她懵懵地抬起头,然后将脑袋埋进膝盖,背脊在她用力蜷缩之下,崩出一个形销骨立的肩背。
陵天苏眼睫之下一派深寒青影积郁了良久。
这时,他才发现,吴婴那只光洁的右手手臂间,满是沁血的深刻齿痕。
在接住神山降落的那一瞬,她右手手臂间的衣袖早已炸裂成灰,故而那被她自己咬得鲜血淋漓的齿痕格外显眼。
而她的左手衣袖,已经被烧得焦黑一半,不难想象,方才无人时分,鬼岚枷咒爆发,她冷得蜷缩不能,飞蛾扑火,饮鸩止渴般的试图将自己塞进火势正旺的壁炉之中,试图取暖。
可是她只来得及将手臂塞进去一半,陵天苏便来了。
匆忙之下,又将自己藏了起来。
陵天苏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屋外寒雨未歇,风声依旧如一个怪物一般在窗外咆哮。
而殿中,方才那般诡异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却是已经不在。
他自榻间取来一张厚绒狐裘披在吴婴瘦弱的双肩上,拢紧狐裘的时候,手指不慎触及她脖颈间的肌肤,冷得像一块冰,仿佛血管里流动的血液尽数冻结。
苍白却又布满漆黑诅咒符文的肌肤,冷硬得无了一丝生机弹性,就像是在触碰一个经历了万年寒霜击打的冰冷石像。
感受不到丝毫的生命气息。
陵天苏隐隐心寒,本以为年轻太监方才不过皆是虚言,吴婴如此强大的一个人,他实在难以想象,在这世间,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其性命。
直至这一刻,他才清楚知晓,纵然是强大如她,少年惊世,在鬼岚枷咒的痛苦面前,也会绝望得犹如一个溺水与深渊中的孤独濒死者。
他半蹲在吴婴的面前,低声问道:“鬼子菩提之毒如何解,吴婴,你告诉我。”
厚重狐裘之下的身躯,宛若一个万年无法煨暖的玄冰,漆黑的文字犹如细若灵活的黑蛇,不断在她肌肤上,血管里游走流淌。
她瑟缩着身体,将头压得极低极低,牙齿不断轻碰,身体颤抖得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烧得焦黑血绽的手臂崩得死紧,冰冷的鲜血不断从皮肉中涌出。
她哽呜着,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个音节。
陵天苏没听清楚,将身子压低了一些,扳起她的脑袋,被黑色符文映得有些妖邪鬼虐的脸已经难辨五官。
猩红眼瞳中的清明意识似是早已湮灭在了这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烈痛苦中,森白的牙齿紧紧勒住冻得乌青的嘴唇。
艰难说道:“不要……看我……不要……看这样的我。”
(ps:猜猜下一章是什么?会不会很精彩呢?滑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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