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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一每念几句经文,鬼婴就会怪叫一声,身上飘出一缕缕的黑雾,和我那天在乱葬岗中看看的情况差不多。
不过陈玄一的念力肯定不能跟大和尚比,大和尚超度女尸的时候一脸庄严肃穆,可陈玄一没念一句经文,却差点连牙都要咬碎了,大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团,看上去格外狰狞。
他额头上布满黄豆大的汗珠,看起来好像比鬼婴还要痛苦,嘴角一抽一抽的,不时发出牙齿碰撞的“咯咯”声。
我赶紧抓出一块布,替陈玄一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不时胆颤心惊地看着门外,那道在地上翻滚不休的黑色怪婴,心中百感交集。
还好陈玄一跟我这种生瓜蛋子不一样,毕竟是有真才实学的,要不然咱俩今晚可真就得玩完了。
他口中的唱腔越来越生涩难懂,额头上的冷汗也更多了,我正打算继续帮他擦汗,手刚伸到一半,却发现那些被我们插在地上的筷子,居然开始疯狂地颤抖起来!
筷子里发出“咯咯”的摇晃声,有的甚至开始慢慢跳起来了,陈玄一脸色惨白,肩膀上的肥肉开始乱颤,大脸上浮现出狰狞的怒容,咬牙坚持着,而鬼婴在地上哀嚎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快,
这是一场拉锯战,我没有念力,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在内心祈祷获胜的一方会是陈玄一,否则一屋子四个人,恐怕今晚都要遭。
僵持了大约两分钟,鬼婴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浑身布满浓烟,连身体也变得淡薄了不少,仿佛随着那种逐渐逝去的浓烟,已经渐渐要融化掉一般。
可尽管是这样,也阻止不了他对我和陈玄一的恨意,这家伙一边发出尖锐的咆哮,一边疯狂地撞击在门柱子上,随着一声“咔嚓”的闷响,居然无视被陈玄一画在地上的符咒,直接化成一道黑光,朝我们迸射出来。
我心口一跳,死死攥紧了仅剩的几张黄符,随时准备跟他搏命。
好在鬼婴刚出现在门口,一直诵念着经文的陈玄一,居然咬破舌尖,对准鬼婴喷出了一口精血。
那口精血中伴随着一点淡金的色彩,狠狠喷中鬼婴,紧接着,鬼婴胸口上立马腾升出了大片的黑烟,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着,发出极端刺耳的音波,仿佛有人用刀子在刮我的耳膜。
我咬着牙,强行忍受住了这种传递到脑海中的剧痛,而陈玄一则双肩一颤,脸色变得更白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我赶紧蹲下去,用手抵着陈玄一的后背,咬牙说道,“胖子,坚持住,不然大家都要死!”
陈玄一十分痛苦地看了我一眼,嘴里哼唧了一声,“说得轻巧,换你来……你来试试!”
我老脸一红,跟着疯道人还不满一个月,我要是有招,早使出来了。
鬼婴的哀嚎声还在继续,这家伙被陈玄一的精血喷中,胸口的皮肤都化开了,隐隐露出黑乎乎的内脏,浑身都挂满了那种黑色的粘液,疯狂地翻滚着,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嚎。
这玩意为了缓解痛苦,居然跳到院子里的磨盘上,将锋利的爪子死死嵌入磨盘,张开大嘴,在磨盘上磨牙。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那磨盘上居然留下了许多凌乱不堪的牙印,有些地方的齿痕足有一寸深,磨盘在他的尖牙磨砺下,脆弱得宛如豆腐,簌簌往下掉着渣屑。
我头皮发麻,不敢想象鬼婴的牙齿要是啃在我身上,将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鬼婴一边啃着磨盘,嘴里不断发出“哇哇”的惨泣声,那种声线忽近忽远,仿佛能够直透人的灵魂,陈玄一口中不停诵念经文,利用佛经抵消掉这些怨念。
可即便是这样,在这些声线的影响下,我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开始加快,脑海中莫名就涌现出了一些疯狂的念头,看着陈玄一的后脑勺,浮现出一种冲动,想用石头把它砸碎。
我紧咬牙关,用舌尖抵住上牙膛,脑海中默念清心咒,勉强将心中那种狂躁的意识压制住,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目光通过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却发现在我和陈玄一的身后,居然多出了一个手里抓着剪刀的人,正试图缓缓靠近我们。
该死的,我怎么把田勇的妹妹给忘了!
鬼婴之前来势汹汹,我和陈玄一一门心思跟他拼命,根本没意识到田勇的妹妹还躲在屋子里一直没吭声,我以为她是被吓傻了,可现在看来,估计鬼婴发出的声线也同样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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