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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闵蘅和闵馨果然都来了。
二人在外间净手,桃叶和桃花在内室仔仔细细地给延湄遮裹身子,——上身只穿肚兜那定是不行的,桃叶帮她在前面裹了条宽大的暗色绸巾反系在腰后,又给她塞个硕大的抱枕,肋处以下都用锦被严严盖住,来回瞧了好几次才将人请进来。
延湄心里头虽知道闵蘅是大夫,但等人临近时,仍下意识皱了皱眉,身子也稍稍往里靠了一下。
萧澜瞧见,便过来坐到床边,以便她能抓着自己的袖子。
延湄抬眼冲他一笑,也不觉有外人在场该害羞一下,一手抓着,乖乖闭上眼。闵蘅气度温和,通身一股药味,延湄鼻端嗅到倒不觉反感,肩膀慢慢松下来。
“行针大约得一个时辰,夫人中途若是困了,睡一觉便可。”
延湄半边脸埋在抱枕里,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
闵蘅开始施针,他的手很稳,面上也一片沉静,闵馨在一旁瞧着,有点儿无聊,可她功夫不到家,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只好在萧澜和延湄之间瞄来瞄去。
——看今天的样子,这位侯爷对自己的小夫人似也不十分冷淡,不至于宠妾灭妻,那八成就是不行。
唉,真白瞎了副好皮囊,顶什么用?
闵馨心思乱转,想着回头要问问闵蘅,但问了估摸要挨训。
过了两刻多钟,延湄果然睡着了,只是抓着袖子还没松,萧澜的手离得近,感觉她细细的呼吸一下下拂过自己的手背,有点儿痒。
闵蘅扎完针便背过身去,桌上备了茶点,他也不用,只静静候着。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他取针,取针时会疼,第一下延湄便醒了,闵蘅手下顿了顿,等她缓了会儿神才将余下的针取完。
桃叶赶紧给延湄把肩背盖上。
“夜里会发汗”,闵蘅交代道:“无需担心,让它发就是。”
延湄这时才松了手,萧澜晃晃袖中的腕子,麻了。
兄妹二人出了侯府,闵蘅一路无话,闵馨肚里转肠子,快到药铺时忍不住跑到闵蘅前面,神神秘秘地问他:“哥,颖阴侯的病……重不重?能医的好么?”
闵蘅略有些心不在焉,皱眉道:“颖阴侯?他什么病?”
闵馨寡着脸看他,闵蘅反应过来了,冷笑一声:“他的病,怕不在身上。”说完,绕过她往前走,嘴里道:“你问他作甚?”
闵馨皮惯了,嘴里长腔长调:“医者父母心啊。”
闵蘅摇摇头,径自进了家门,没走几步,蓦地转过身来,脸沉似水:“你该不会是对那颖阴侯……?”
闵馨挺坦然地摊着手道:“我就是看侯府里诊金给的大方,若是哥哥能治,再赚他一大笔自然更好。”
闵蘅不说话,闵馨只得叹了口气又说:“是,我这不是头回见着个侯爷嘛,多瞧两眼。不过也没用,有病在身不说,还娶了正房,就小夫人这一番,可见侯府里也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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