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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宁和别的女人不同,她若是要做成一件事情,总是有自己的法子。这两件事情对于姬宫湦来说都实在太难,但是对熊宁来说并不算是。朝臣中楚侯与郑启之,必定是主张杀褒姒的一派,只要熊宁肯为褒姒斡旋,褒姒的生机还是颇大,即便是还有朝臣不同意,谁不同意,熊宁杀谁就是了,这是其他人都无法做到的。
至于说叫褒洪德胜,熊宁的想法是擒贼先擒王,与其在原阳和新城这两座不大不小的城池上打打闹闹,倒是不妨直接取北狄狄主的性命,如此一来将士必定回防,不得不放弃已经得手的原阳和新城两座城池。至于如何直取狄主的性命,熊宁有的是办法,可姬宫湦却莫可奈何。
更何况姬宫湦也不愿意这么做,内忧尚且不断,外患更是会直接胁迫到大周的命运。
姬宫湦打量着熊宁的面色,心中细细思量着此事成与不成的代价,褒姒已有求死之心,若是叫她再知道自己为了留下她的一条性命而废了她,再去宠幸自己一向颇有意见的楚夫人,只怕是日后褒姒仍会自寻短见。姬宫湦想,不论他告诉褒姒自己如何爱慕熊宁,因此才想将褒姒打入冷宫之中,褒姒一定都不会相信。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笑了笑,这笑棱角模糊,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楚夫人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眉头也扭成了一股,“大王对褒姒倒是爱护的紧,连这点小牺牲都做不到!”
“便是这次寡人保住了她的性命,他日你是否还会再要她一死以泄你心头之恨?”姬宫湦问道。
熊宁只是冷哼一声,却不作答,这已经算是答案了,姬宫湦转身准备迈步离开,熊宁却在姬宫湦的身后说道,“此番褒后已经必死了!大王若是不作为,就只得亲手把她送上断头台,自己手中沾满了她的血,再将她好生安葬,这倒也是大王一向的作为。”
姬宫湦的手攥成拳,站在了门口。
“以后的事情,再说以后的话,眼下褒后的性命之虞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大王就打算什么都不做?”熊宁一步步的朝着姬宫湦迈步而去,姬宫湦的心显然是有所动摇了,如今褒姒已经成了姬宫湦的短板,饶是他不肯承认,人人也都看得出来,熊宁走上前去从姬宫湦的身后抱住了他,“为什么?我也一样没有少为你付出,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头看一看我?”
“华辰,”姬宫湦握住了熊宁的手,“人与人不同,你和她也不能比。”
“是我比不上她?”熊宁问道。
“谁也不能和谁比较?你和她并不是同一种人。”姬宫湦说道,心中难免有所动容。
“和你却爱她不爱我?”熊宁尖声问道。
“嗯!”姬宫湦点了点头,“若是留下一条命,活着的时候不能相守,那么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他掰开了熊宁箍住的手,朝前迈步朝着门外走去,熊宁咬牙切齿的盯着姬宫湦的背影,整个人都在颤抖,“我迟早有一日,要叫你来求我救她!”她的眼眶中溢满了泪水,这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绝情的话,比说要她死,还要绝情!
熊宁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大殿之上,叫来了自己贴身的悉人,“去!给我叫虢上卿来这里。”
“是,夫人!”悉人得了令,就告退转身出门朝着虢石父的府上快步的跑去了,而此刻的姬宫湦心中悲恸难当,要么看着褒姒去死、要么就看着她痛苦一生,如何抉择他心中拿不定主意,饶是对熊宁说出了那番话,可是真的狠下这个心亲手处死褒姒,他还是做不到。
该怎么办呢?姬宫湦站在荷花池的一旁看着已经冻成冰的湖水,心中一片悲戚,他是知道褒洪德可能没什么用,却不知道他没用到这种程度,想当日褒洪德在赢德的身边,还能提出些有用的建议了,为何今日上了战场却彻底的成了一个无用之人?
就这样从日头当空一直站到了太阳西降,姬宫湦才迈步朝着东宫走去,全身山下被冷飕飕的一团空气包围,所到之处尽是一股冷风。东宫的大殿之内,褒姒正在和念儿嬉戏,念儿自从学会了叠风车之后就每天这么跑来跑去的玩耍,刚刚王先生给他们晓以的天下形势,赢开在忙着背、念儿则在忙着忘。
赢开看着褒姒询问道,“娘娘,在下不懂。”
“何事不懂?”褒姒问道。
“在下不懂为何楚国对我中原腹地虎视眈眈,而郑将军却用兵如神,为何不叫郑将军带兵压入楚境。”赢开问道。
“因为郑将军不喜欢我娘!”念儿一边跑一边喘着气儿说道,然后猛然停下来露出了笑意,“父王!”他的手里还攥着风车,看起来就是个天真无害的孩子,每每嘴里说出的话,却总是令人大吃一惊,郑启之与褒姒的过节,褒姒从未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可是眼下他竟然瞧得出来,姬宫湦弯腰将念儿抱了起来,“念儿怎么知道你小舅舅不喜欢你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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