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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延吓得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见银铃又要砸到自己的脑门,忽然听到“叮”的一声。再一看,那银铃已被什么东西打偏,直打得没入了树皮,嵌在了树干上。
一个身影敏捷地跃到李重延的身前,将他掩在后面。
那女子眼见李重延半路来了个帮手,功夫还不弱,当下疾退了两步,右手一拽,将银铃收了回来。
她瞥见手中银铃的半个面都陷了下去,几乎成了一个银疙瘩,暗惊此人好大的劲道。
这边李重延看清了来人,急忙大声呼喊起来:“曹习文!快来救我!”
“放心,有我在,她伤不到你。”话音刚落,曹习文不觉脚下啪叽一声,踩到了一泡尿上,赶紧退了两步。
只是这两步的空隙,那女子已是逮到了破绽,又将手中的银铃对着曹习文的面门掷了过来。
曹习文嘿嘿一声笑,手中的朴刀就势一挡,将银铃拨去了一边,此时风声又起,女子左手一抖,三枚飞镖朝着曹习文的下路打来。
曹习文想也不想,转守为攻,凌空一跃避开飞镖,举刀对着那女子当头劈下。只听那女子一声娇笑,眼前身影一闪,人已不见了。
曹习文正诧异间,暗道不好,也不转身,急忙将刀背护住身后,只听“叮”的一声,一把匕首已戳在刀面上,一时间火光迸射。
女子这形如鬼魅的一刺劲道不弱,饶是曹习文护住了后背,落地时也不由踉跄了几步,可尚未站稳,那女子手中银铃又如蛇般袭来,一招紧似一招,下手毫不留情。
曹习文忍不住骂了一句,死婆娘!没来由的就要人的性命,下手恁的狠毒。
他平日里使的是一杆龙胆枪,今日出门匆忙恰好没带,只是随便拎了把刀,又多喝了几口酒步法不稳,想要破解这女子的暗器竟是不容易。眼见那银铃袭来,只得狼狈地把刀尖往地上一撬,掀起一堆泥土来挡那银铃。
不料那女子见了泥土,犹如见了毒蛇一般避之不及,立时将银铃收了回去。曹习文一看,心下明白了过来。
那一堆泥土正好是李重延尿流过的地方,女子定是不想让银铃这般的触手的兵刃沾了秽污之物,所以收了手。
那女子怒喝道:“好不要脸!”
曹习文哈哈大笑:“彼此彼此,你趁着我们两个喝醉了下手,便很要脸么?”
李重延是个门外汉,看不出来方才其实是曹习文输了一招,见那女子恼怒,还道是曹习文占了上风,想着给他打打气激励一番,便喊道:“习文!赶紧把她拿下,将来我封你为兵马大元帅!”
“嘿,你还封我做大元帅,等你当了太师再说吧。”曹习文嘴上逗笑,心里却丝毫不敢大意。
这女子身法怪异,出招狠辣,完全看不出门路。手中的那个银铃也是见也没见过的兵器,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
说起来,听她方才说话也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口音……想到这里,曹习文高声问道:“你是哪里人?我看你不是本地的。”
女子冷冷地说道:“我是伊穆兰人。”
曹习文摇摇头:“你骗我,你不是伊穆兰人。虽说泾州以前是有伊穆兰人出没过,还掠走过一些孩童,不过他们的身形武功和你大不同,说话也完全听不懂。”
“你是说,伊穆兰人来这里劫持过人?”
“你这样问我,可见果然不是伊穆兰人,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重延在一旁高声叫了起来,“她是在打听苏晓尘被劫持的事!”
“苏晓尘?”曹习文听到这个名字立时跟听到了紧箍咒似的不自在。
女子看他的表情,不禁问道:“怎么,你也知道苏晓尘?”
其实,李重延心里也是想问,如何曹习文会知道。
“哎,能不知道嘛,我那个爹只要见了我成天就是提这个苏晓尘,说什么将来要像他那样学富五车,成了太子伴读就飞黄腾达了,听得我耳朵都快蔫成黄花菜了。伴读个屁啊,谁要去陪什么狗屁太子,哪天让我撞见这小子非要揍他一顿不可!简直是阴魂不散!他现在被劫持了?那太好了嘛,看我爹以后还怎么跟我提他。劫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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