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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在这样的事上乱了方寸失了轻重,那绝不是他的过错,而是我这个做族叔的失职了!
宗直神色凝重地盯着舱门,他依稀已经听到了秋月实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秋月实见宗直端坐在地上,神态肃穆得如临大敌,先是一呆。他心思敏捷,又自小受宗直的教导,心意相通,立刻便猜到了宗直的意思。
“族叔……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知道我是在做什么。”宗直一改往日的恭顺,言辞严厉。
“族叔,公主殿下是我秋月氏的大恩人……”
宗直不说话,抬眼看了秋月实一眼,眼神中早已洞悉了一切。
秋月实叹了口气,明白他的意思。
扪心自问,自己果真是因为这个才对朱芷潋形影不离的么?
宗直出仕秋月家的家老已逾十年,心思缜密且处处顾全大局,是不可多得的良臣,他如此一眼看过来,是与自己留了面子不想点破罢了。
“殿下,昔日刀神真壁师范传授您极意流刀法奥义之时,是怎么说的?”
秋月实默然。
“怎么说的!再说一遍!”宗直忽然高声喝道。
“意纯则心明,至极则无惧。”
“可你看看现在的你!心猿意马,杂念不断,遇事不决,左右不定。你如何能护得住我秋月氏?如何护得住这琉夏唯存的血脉族人?”
直问得秋月实低头不语。
“老臣十五岁元服,入仕秋月家,十六岁初阵,十八岁娶妻生子。侍奉先代主君至今已有三十四年。老臣资质愚钝,但一点忠心天地可鉴,也正是为了守护你父亲与你的心思毫无杂念,才能无畏无惧。可如今老臣忽然怕了,怕这几十年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怕恪守奉公一辈子到头去了地下却无颜去见老城主!”
此话已是重无可重,说得秋月实潸然泪下。
直宗将腰挺直,深深叩拜道:“人世间情情爱爱本是常事,但殿下非寻常人,便不可行寻常之事,若非有如此觉悟,便难当大任。老臣今日以命相谏,只盼殿下能幡然醒悟,想想老城主临终前的托付,切勿辜负了秋月氏三十二代先人留下来的基业啊!老臣自知今日冲撞了殿下,罪无可恕,这便以死谢罪,以正族律!”
说完,右手已立时从左腰间拔出随身的短刀,回腕便朝自己肋中刺去,出手毫不犹豫,极是利落,显然已存了必死之心。
鹫尾原本躲在一旁窥探二人的对话,听他说到罪无可恕时,已是汗毛倒立猜到了他的心意。
自己劝直宗力谏是存了私心的,直宗未必没有察觉这一点。然而就如他自己所说,守护秋月氏之心毫无杂念,是以他心中想的只有一点:死谏。
眼见直宗手中短刀便要落下,自己再掷飞镖或是以缝影术赶去制止也来不及,鹫尾
心中霎时间万分懊悔:若直宗死,那便是自己一生的大错。
众人惊呼之际,忽然觉得眼前刀光一闪。
刀过之处,风声锐利。
宗直手中的短刀已只剩下了个刀柄。
灵刀荒鹰出鞘了。
倘若这一刀削去高了一寸,削断的便是宗直的手,若低了一寸,只能将刀刃削去一半,残刃依然会刺入肋中。
而如今,短刀被齐根削断,不差分毫。
“族叔,我秋月实此生绝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您分毫。此心此意绝无动摇,犹如此刀。”
话音刚落,众人忽然觉得眼前又是一闪,灵刀荒鹰在空中画了个巨大的银色弧线。
鹫尾尖利地惊呼了一声:“不要!”
这一招,她太熟悉了。
但纵使她拼尽全力使出缝影术,已然迟了一步。
荒鹰的刀锋瞬间已掠过秋月实的后腿,只听他闷哼一声,不禁单膝跪
殿下!殿下!
鹫尾揭起长袍,只见秋月实的小腿后方已是皮开肉绽,血淋淋的一道刀痕。
她顾不得泪流满面,迅速地从怀中取出伤药,敷药,包扎,动作行云流水娴熟之极。
秋月实脸色苍白,却柔声安慰道:“无事,不过是皮外伤,过几日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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