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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已经很久没有梦到林景了,刚出事的那会儿,她天天晚上都睡不着,睁着眼睛坐着眼泪就从眼睛里面流出来。
反倒是林景下葬的那一天,她倒是没怎么哭,人站在那儿,就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墓碑。
再后来她就每天晚上都梦到林景,林景是个好父亲,万伦刚起步的那会儿忙得很,林惜才几岁,刚断奶的年纪,他又是当妈又是当爸地带着她。
家里面是请了保姆,可是他不放心,每天必定五点多就下班回来。
后来她长得大了一点儿,上学了,他时间也松了一点儿。小学的时候,周末总是被家长带着去少年宫、图书馆,这里那里的。
林景从来都没有落下过,她喜欢弹钢琴,他但凡有空都会陪着她去上课。她从十岁开始参加比赛,大大小小,有市里的,有市外的,林景基本上都会出席。
她不知道林景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他对她的陪伴是真的从来都没有缺少一丁半点。
那么小的事情了,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林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里面,还是真的就回到了从前。
可是很快,那画面一转,又到了林景刚醒的那一天。
林景出事的时候并不是马上人没的,送到医院里面抢救了十多个小时,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醒了一次,那时候,医生说了,人醒了,就有希望了。
那会儿林惜真的怕,坐在床头几天几夜不敢走,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最多的还是他跟她妈妈的事情:“惜惜,爸爸,看到,你妈妈了,她,她站在,那,那木棉树下,美,美得我眨,眨不了眼,就,就跟……”
他说得困难,林惜不让他说,一边哭着一边求着他,可是他还是说,说得最多的就是他跟她妈妈相遇的那一天。
林景醒了没一会儿他又睡过去了,医生突然说,林景虽然醒过来了,可是事实上,这一场车祸伤了太严重了,估计也撑不了多少天了。
林惜听到这消息就晕了,再醒过的时候她才听到陆言深在叫自己。
“做噩梦了?”
她坐起身,抬手抹了一把脸,发现一整脸都是眼泪。
林惜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抬手就抱了过去,人还没从那梦里面出来,手都是发颤的:“我梦到我爸爸了。”
时间还早,外面的天色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陆言深开了夜灯,房间里面暖黄暖黄的。
抱着怀里面的人,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林惜闭着眼,人还是恍恍惚惚的,好多年没梦到过林景了,今天被带去警察局重新问了当年的事情,她现在想起来,历历在目,包括林景断气的时候,她都是亲眼看着的。
“我梦到我爸爸了,他跟我说了很多跟我妈妈的事情,说他们刚开始相遇的时候,是在……”
说到一半,林惜浑身一震,猛的想起什么,松了手,直直地看着陆言深:“陆总,我想我知道,那东西在哪儿了!”
陆言深眉头动了动:“你知道?”
她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慨然,也有点激动:“我知道,我爸以前也跟我说他跟妈妈的事情,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试过像那一天一样,一直强调那棵木棉树,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就一棵树,他怎么就惦记这么紧!还说什么,将来我要是想他了,就去那树下看看,他跟妈妈都在那儿呢!”
林景是没有亲口告诉她,那东西到底藏在哪儿了!要是林惜还是从前的林惜,没被纪司嘉阴了一把,她现在可能也只当是林景临死前对人和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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