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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e眼尖地看到女人面前被落叶覆满的地方是一块凸起的树根,他刚要开口提醒她小心,蓦地想起什么,眸光复杂地缄默闭口了。
女人却没有如预想中的那般从上面跨过去,而是泰然自若地继续走着。
离那处越来越近,最后,一脚踏了上去。
脚下一滑,唐言蹊猛地睁大了眼睛,尖叫出声,“啊——”
身体迅速向前倾去,膝盖一弯,她觉得自己就要这么跪在地上磕碎膝盖了。
“小心!”有古龙水的味道自鼻尖蹿过,下一秒她被男人拦胸搂住,整个人扑在他健壮结实的手臂上。
小腿还在打颤,唐言蹊额头上冷汗俱下,半天没缓过来,头顶男人低沉紧张的嗓音又一次传来,“你没事吧,伯爵小姐?”
这个姿势,她就贴在他的小臂上,他几乎可以用每一寸坚硬的肌肉感觉到女人玲珑的线条。
眸色深了深,本想扶她起来的动作顿了顿,手掌改了轨迹,拍了拍她的后背,抚慰之意明显,“还能站得住吗?”
唐言蹊深吸一口气,精神原本就高度紧张,此刻更是无法平静。
她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和脑子里不断闪过的画面。
有血,有尸体,有枪声和嘶喊——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就仿佛有人紧紧扼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呼吸那样,唐言蹊猛地抱住男人的手臂,尖声叫了出来。
Lance被她吓了一跳,胳膊被她的指甲掐的生疼,他觉得自己该放开她,可是手却不听使唤地抱紧了她,“伯爵小姐?”
他温和醇厚的嗓音贴着她的呼吸,“没关系,只是一块长到地面上来的树根而已,不用怕。”
男人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很多遍以后,才感觉到她稍微平复下来,身子也不抖了,像块木头般僵立着。
唐言蹊咬着唇,单手撑住额头,拼命地揉着太阳穴,混乱中听到他缓慢又沉静的话音:“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好似被人戳中痛脚,唐言蹊想也不想就反驳,“怎么可能,”她还惨白着一张脸,这话听起来很没信服力,可她却好像说过千百次,倒背如流,即使苍白无力也倒背如流,“我只是没注意,失误而已。”
“是吗?”男人徐徐地笑,“那你看你后面,是什么。”
唐言蹊瞳孔一缩,回过头去。
在身后一片昏沉的光线里,她什么都看不清。
正是这种未知,才能给人带来更大的恐惧。
她心脏停跳了半拍,猛地跌落谷底,“是,是什么?”
Lance轻笑,望着林间小径,有什么?那里空旷的连风都没有。
“是条蛇,你别动,它来了!”
“小兰,小兰……”
唐言蹊胡乱叫着,话音里带了哭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这个名字,就是下意识觉得无路可走、漆黑可怕的环境里,会有这样一个人披荆斩棘来到她身边。
可,她等到的却是另一道不属于小兰的声音,“伯爵小姐,你在叫我吗?我是Lance。”男人微笑着,“但是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当你的小兰,他能做的我都可以为你做,你觉得怎么样?”
唐言蹊还是不停重复着“小兰”两个字,像被找不到出路,迷失在迷宫里的人。
Lance于是举起枪,朝她脚下不远处的石头猛地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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