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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出这小宫女乃是鳐鳐身边伺候的,好似是唤作阿蝉。
秀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笑容,她柔声道:“你是阿蝉吧?怎么不在寝殿陪你家公主,却跑到这里来了?”
她说话时就像是个邻家大姐姐,声音仿佛流水,令人听了格外舒服。
阿蝉含笑上前,“寝殿有季嬷嬷看着,轮不到我作陪。倒是锦瞳姐姐你,好端端的,你在这儿站着作甚?”
“我看看游鱼。”
阿蝉瞟了眼那几尾鲤鱼,嗤笑出声,“你和锦鱼姐姐自幼就跟在圣上身边,想来早已被圣上收为己用了吧?如今公主大婚,你不好好在殿中伺候,却跑到这儿来躲懒,我瞧着,你们分明是嫉妒公主!”
她说完,锦瞳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盯着阿蝉,一字一顿:“饭可以乱吃,可有些话,却乱说不得!圣上娶妻,我比谁都要高兴,又怎会嫉妒公主?!”
“是吗?”阿蝉变戏法儿般,从宽袖中取出些鱼食,不紧不慢地洒进水塘里,“我可是听公主私下里说了,她最厌恶你和锦鱼两个,她打算等回魏北后,就让圣上把你俩打发了配给侍卫呢。”
锦瞳那张秀美的面庞,逐渐发白。
片刻后,她才盯着阿蝉道:“你这小宫女,好大的胆子。你,究竟是谁?”
阿蝉诧异抬眸,“我自然是侍奉公主的宫女。公主救过我,因此我会待她忠诚不二。锦瞳姐姐,你莫要怪我多嘴,无论圣上迎娶谁,你和锦鱼的存在,都是新皇后娘娘所厌恶的呢。要怪,只怪你俩身份低贱,不配封妃。小小宫女,将来自然要被人揉圆搓扁。”
她说完,活蹦乱跳地走了。
锦瞳独自站在风中。
开春的风尚带着凉意,令她忍不住抱紧了自己。
她抬眸,望向鳐鳐所居住的寝殿。
她侍奉多年的帝王啊,终于也要有自己的皇后了。
漂亮的杏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愁绪。
从前那个少年的甜言蜜语依稀浮现在耳畔。
两年前她及笄,因是宫女的缘故,不得操办什么宴会,便自己煮了许多佳肴,用来给她和妹妹庆祝。
还用攒下来的金银,给她和妹妹各自置办了一套漂亮衣裙和宝石头面。
及笄那日,也是开春的时候。
她穿着崭新的衣裙,妆容齐整,欲要穿过御花园去给圣上送斗篷。
却因为佩戴了过于华丽的珠宝,被一位爱慕圣上的世家贵女拦住,好生羞辱了两刻钟。
正当她跪在地上无地自容时,那个她侍奉了十年的少年,恍若神祇般出现。
他含笑,亲自把她扶起来,随手摘了枝桃花簪于她的鬓角。
他对着那位嚣张跋扈的世家贵女,姿态随意,“非是锦瞳配不上那件珠钗,而是珠钗冰冷,配不上朕的锦瞳。春日里的艳色唯有桃花,朕瞧着,唯有这桃花,方能衬托我家锦瞳的美貌。”
一番话,令刚刚及笄的锦瞳,心跳如小鹿乱撞。
他是帝王,却愿意舍下身段,维护她这个宫婢。
她怎能不感动呢?
她无法自抑地爱上了她的帝王。
哪怕心底深处明明白白地知晓,圣上他,不过是无心之举罢了。
换做任何一个姑娘遭此羞辱,
圣上他其实都会出手相帮。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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