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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续明因咬牙过分用力,不但牙齿咯咯作响,牙根处也渗出了鲜血。
口腔里充斥着的血腥气,刺激的葛续明数次生起抽刀将罗一砍杀的念头。
但脑中回响起罗一说的‘你们底子不干净’的那句话,让他强行将抽刀的念头摁了下去。
此时一刀劈下去是出了心中的气,可之后付出的代价却是承受不了的。
除去自己丢掉性命,家中老小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望着罗一逐渐隐没进戍城的背影,葛续明将牙根渗出的鲜血一口吞咽了下去。
心中暗自发誓,军中要人性命的法子多的很,日后定要取了狂妄小儿的性命,以抵今日之辱。
抓住马缰,夹了夹马腹,走到下马以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属下跟前,葛续明脸色阴沉地吩咐道:“修盖粮仓的,立刻去选址,其他人城西二里扎营。”
走进城内的罗一,听到马蹄声向西移去,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波十三装的有点太凶险了,葛续明要是压不住火气,自己真容易被送走。
不过收获也算不错,侯杰几人毫不犹豫地跟着进城,代表着已经站到了自己这边。
扭头看了几人一眼,见几人都用亮的吓人的目光看着自己,罗一嘿然笑道:“都解气了?”
侯杰几人齐齐点头。
“你们倒是实诚,真不知道辽东城这给了你们多少气受。”罗一揪后背被汗水打湿的衣衫忽闪了两下,调侃道:“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次是彻底把葛续明给彻底得罪了,以后指不定给东亭戍多少小鞋穿呢。”
侯杰咧嘴一笑,“旅帅不要担心,小鞋早就给咱们东亭戍穿了,多些少些没什么分别。”
一直笑眯眯的跟个吉祥物一样的老卒姜东明,依旧笑眯眯的,“咱们东亭戍已经半年没领到全额军禄了。
米粮都是咱们自己屯田所得,辽东城还能给什么小鞋。以后就是苦了富贵人家出身的罗旅帅喽。”
“日子都是自己过的,觉得苦就勤奋些,让日子变得不苦。”罗一摸了摸下巴,看着几人道:“我现在真有些好奇,辽东城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你们这么气愤。”
“旅帅,咱们东亭戍可没懒人。”侯杰叹了口气,“可咱们分身乏术,东亭戍就跟个锋矢的顶部一样,从北向南将近一百里都是我们巡守。哪还有功夫侍弄新田。”
高藤紫叹息一声接口道:“按原来的军制,东亭戍根本不用屯田。
除去种些巡边战马吃的草料,每月的米粮都由辽东城运送过来。
前些年高使头上任后,不知道怎么与上边说的,突然间让咱们自己屯田。
说的好听打得粮不用入和籴仓,可咱们这哪来的熟田。
另外往处的烽燧,都是边军雇佣不远处的农户或是牧户看守。
咱们东亭戍没钱,四处烽燧都得是咱们自己出人。
烽燧都在高处,种粮打的少,还要靠东亭戍这边运粮过去。
一年到头,算上军禄也就能填饱肚子,到了腊月再做身新衣,其他的根本就不敢想了。”
老卒姜东明此时脸上没了笑模样,喟然长叹道:“咱们东亭戍原本是有驿站的,可惜被撤掉了。
没驿站,往来的商队全都在白崖城歇脚,过了梁水直奔辽东城,都在咱们这站一脚的。
被调任的温旅帅之前到辽东城说过几次这事,高使头硬是不允。”
“你们先前是不是就得罪高庆东了。”罗一眉头一拧,东亭戍距离辽东城有将近七十里,根本不存在驿站相互抢生意,高庆东这么横档竖拦的,有些没道理。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侯杰觉得罗一已经知晓卖粮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脸色难看的低声道:“还不是因为卖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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