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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刚才远远看到的一幕,他又问,“我怎么看见小暖妹妹了?她过来找你了吗?”
陆之恒唇紧绷成一条线,视线落在手中的那个苹果上,没说话。
顾淮见他神色不对,以为他们闹了矛盾,便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不会和小暖妹妹吵架了吧?不是我说你,我们做男人的,胸怀就应该像蓝天像大海一样广阔,这种时候你就该让着她一点啊。”
听他嘚啵了半天,陆之恒不冷不热地开口,“今晚我请你喝酒。”
“所以呢?”顾淮不明白他干什么又重复一遍。
“喝人嘴短,请你安静一点。”
苹果攥久了,表面渐渐都带上了他手掌的温度。
陆之恒咬了一口,脆生生的,还很甜。
他蓦地想起分别前的画面,她眼眶红的如同小兔子,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却始终倔强地没有让一滴泪落下来。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感情像阵龙卷风,来得快去得快,若只因为感动而喜欢,那激情褪去的速度就更快了。
可陆之恒清楚自己的占有欲,得到了的东西他从来不会松手,他的感情观是偏执,不健全的。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一个长辈曾经形容他的话――
“聪明得远超常人,懂事得远超常人,可性格却太过孤僻了些。”
孤僻不是个好词,但放在他身上倒也恰当。冷漠,安静,十一二岁便显出了成年人的庄重自持,甚至还透出几分阴冷。
仿佛这种古怪的性子是骨子里自带的。
只有他知道,这是天性,却也不全是。不健全的家庭让他性格中阴暗的一面不减反增。
懦弱如菟丝花的母亲,强势而虚伪的父亲,以及违背伦理的一段畸形关系。
他曾经在十二岁的一个晚上,透过门缝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他爸压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白天的时候要叫礼貌地叫他爸一声姐夫。
那时他小,却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乱,脏,恶心。他对此事的全部看法。
谁他也没告诉,说了估计也没人信,更何况那时候他妈已经癌症晚期了。他要是一刺激,她可能更是时日无多。
从此,他便冷眼旁观,看着他爸在人前扮演一个尽职尽责不离不弃的好丈夫,好父亲,甚至在他妈葬礼上哭到不可抑制。
不到三个月,他爸又结婚了,和自己曾经的小姨子。
那段时间,他好像病了,眉间笼着一层阴翳,整个人越来越沉默,有时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控制欲到了空前的地步,特别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外人手无心地碰了下,哪怕是他最喜欢的模型,他也能看都不看一眼地直接扔进垃圾桶。
晚上他会拿着一个刀片,顺着手上的脉络轻轻划着,但从没真割下去。
割下去会有印记,会让人发现的。但病的最严重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鲜艳的血从手掌中涌出,他感到莫名的兴奋。
随之而来的是无休无止的心理咨询和一瓶接一瓶的药。
他应该是康复了,再没有这种冲动的行为,说话说得多了,笑的次数也多了,交到了两个不错的朋友,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可他却知道,自己心里的那只野兽,没有被杀死,只是被他关在笼子里去了。他骨子里还是冷漠阴郁的,只不过他学聪明了,懂得如何不让人看出。
所以说,轻易开始一段恋爱关系,对她不公平。
她应该是自由的,怎么能和一个笼子里关有野兽的男人在一起呢,纵使以爱的名义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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