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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元将军。”君辞捏着缰绳抱拳,“我与元将军素不相识,有何可叙?”
“老夫回京师才听闻小女莽撞,对都尉多有冒犯,一直心有不安,又不便去军中打扰都尉,今日听闻都尉入城,特此等候,略备薄酒,以为告罪。”元铎态度不可谓不诚恳。
君辞却并没有打算与他虚与委蛇:“元将军教女无方,我亦帮将军管教了令嫒,告罪之说,实在是承受不起。本就不是值得耿耿于怀的大事儿,元将军这般郑重,反倒叫我心中不安,元将军如今闲赋在家,我却公务在身,还请元将军行个方便。”
元铎没有想到,君辞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女娃,竟然能够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眼底逐渐蒙上一层阴霾,却到底没有强硬拦着。
他现在不是并州刺史,周成略与周晔的死,一个牵连着他儿子,一个因他疏忽,大丞相现在恼他,他若是正面与君辞起了冲突,只要不涉及性命之忧,大丞相未必不想让他吃点苦头。
君辞驱马不疾不徐从元铎身前经过,走过一小段距离后,她又勒住缰绳,转头对元铎道:“元将军不止教女无方,教子亦有过,我听闻周四郎之死与元公子脱不了关系。既然元将军如今有了空闲,与其琢磨如何弥补元家郎君与女郎犯下的过错,不若好生管教一番令嫒与令郎,以免日后再犯。”
又在元铎的怒火上泼了一碗油,君辞才大摇大摆打马出城。
回到军中,膏饼还是温热,她立刻拿到主帐去:“上次你说冷了味道欠佳,今日是热乎的!”
她将两个膏饼一分为二,油纸抱着递给应无臣一个人,自己就大口大口啃起来。
应无臣捏着油纸,膏饼约有脸盘大小,他从未这样去啃过东西,抬首吩咐子一:“取碟子来。”
“你真是够无趣,这东西就要这般吃!”君辞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又就着手上油纸包裹的膏饼大口撕下一块,卷入嘴中,“才更香!”
应无臣没有理会她,将膏饼放在了碟子上,又用刀将之切成小块,提了箸一小口一小口,斯文优雅地享用。
君辞看着白眼都差点翻上天。
吃完之后,君辞习惯用裹膏饼的油纸随意糊弄着擦手,一条帕子递到她的面前:“净手。”
君辞双瞳斜向一边,看了他一会儿,才一把扯过有些湿润的手帕,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慢慢地擦起来,擦干净后双手摊在他面前:“如此,总干净了吧!”
应无臣也食用完了,他没有理会君辞,而是施施然站起身,走到备好的水盆前,用了澡豆洗干净后,又用帕子擦干水分,这才走回来。
坐在君辞的对面,随手将长袍一掀一盖,就一丝折痕都没有铺散开:“听闻你去将作寺寻能工巧匠为我盖屋?”
君辞抛开对他爱洁过甚的成见,眉眼弯弯:“我待你好吧?为你给你建屋子,我可是特特去请了将作寺的大匠呢。”
应无臣掀开一个小瓷碟,里面是绿豆大小的小丸子,他用镊子夹了一粒递给君辞。
君辞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接住,他又给自己夹了一粒,放入了嘴里。
君辞见了有些好奇,先闻了闻,有股子说不出的清香,随后也放入嘴里,一股清幽的淡香在嘴里随着药丸滑开。
她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
文人雅士从发丝到神态无一不雅致,这是雅士必备的香口丸!
“君家阿妹大张旗鼓去将作寺,无非是想要让周府的人都知道,你在胡作非为,对你越发轻视罢了。”应无臣毫不留情拆穿君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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