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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狗儿腰间别着利刃,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就在富弼家宅子外转悠着。
这事情,自然立马就传到了富弼耳中。
书房内坐着的富弼,气得大骂:“贼子岂敢,贼子岂敢!”
富弼骂是这么骂,但是他知道,甘奇这个贼子,是真的敢!
“主人,怎么办?要不要小人去把他们赶走?”
“赶走,去赶走。”富弼有些慌了,这不赶走,今夜还怎么睡得着觉?
小厮出门而去,不得片刻,鼻青脸肿而回,口中大呼:“主人,那些贼人好生了得,小人带十几人出去赶他们,不想竟然被他们四五个人打得满地打滚。”
“报官报官,开封府,皇城司,赶紧去报官。这定然是甘奇派的刺客高手,快去报官。”富弼笃定,笃定甘奇真要杀人了。
“小人这就去报官。”
报官又如何?人自然是拿不到的,就算拿到又如何?这大道宽又宽,还不能让人走路了?走路也要被赶?带利刃?杀猪剔骨的刀还不能带了?
富弼坐在家中,已然坐立不安。如今他到处与人说甘奇威胁要杀他,就是为了让甘奇投鼠忌器,不敢动他。没想到甘奇越来越急了,甚至那杀手刺客都直接出现在了家门之外。
得想办法解决甘奇,必须要想办法把甘奇从高位之上拉下马来。
怎么证明甘奇在大定府并未身陷重围?怎么证明甘奇有欺君之罪?司马光不见他,女婿冯京不帮他。
以往那些平常里对他毕恭毕敬的小官小吏,而今一个个对他避而远之,都往甘奇身边攀附而去。
如今的军中将领,那都是甘奇麾下铁板一块,特别是甘奇带在身边上阵打仗的,那更都是甘奇亲手提携的阵前骁勇。
富弼脑中转个不停,办法,不是没有。
比如,辽人肯定知道大定府一战的实情。皇帝刚好又有差事下来,让他与辽人打听情况。
这封信,还是得写一写,写给谁富弼倒是心中有数的,昔日他出使辽国,接待他的乃是辽国的翰林学士刘六符,处理重熙年事情谈判的时候,也主要是刘六符与富弼接洽。
刘六符是个汉人,后来还拜过辽国相位,而今已然老迈。富弼在辽国斡旋的时候,主要也是靠的刘六符,而且刘六符与富弼在那个时候私交不浅,富弼谈判成功,刘六符出力极大。
至于刘六符到底为什么帮富弼出那么大的力气。这里面的事情,便也无人知晓。
不过真要猜测,不外乎几种情况,要么就是给了足够的利益。要么就是刘六符当真有心向宋。真要分析,显然后一种可能性比不上前一种可能性。
所以富弼与辽国的老臣刘六符之间,关系匪浅。
富弼这封信,自然得写给刘六符。
至于内容吗,差事肯定是要问的,不过得变个法子,就问问刘六符辽国新皇什么时候登基,大宋准备派使团前去祝贺。这么一问,就可以了,不论刘六符怎么答,辽皇生死之事十有八九能有个准确的消息。
还得问一问甘奇的事情,大定府一战,到底是怎么打的,这就是私人之事了,可以问得直白一些。问一问甘奇到底有没有身陷重围,是否差点兵败。
书信写出来了,送信的人倒也好找,家中有几个老仆,昔日随他去过辽国,便该派他们带些人再跑一趟就是。
富弼还反复叮嘱,快去快回,一定不可在路上耽搁。一定要尽快把消息带回来。
富弼得等着消息向甘奇发难。
只要印证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甘奇免不了一个欺君之罪,欺骗天下所有人,只为一己之私,就如此欺骗天下人,为了升官进爵立功受赏,不惜如此沽名钓誉。害得皇帝担惊受怕,害得天下之人皆是惶恐不安。
难道就是为了朝廷向甘奇的钱庄借钱?难道就是为了回京夸大功勋?
兴许甘奇也等着富弼的书信在两国之间来回。甘奇之前促成此事,本就没有安好心。
有些事情,甘奇想得更加深远。
当甘奇听到富弼已然派人往北去了,甘奇便笑了,富弼老贼,几十年朝堂沉浮,终于要真正栽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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