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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荆州,桓因在桓家府邸之中一共呆了三天。
这三天,桓因谁也没见,甚至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半句话。他只把自己关在了桓家祠堂之中,独自跪在父亲的灵位前,默默无语。
三天以来,桓因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那么一下。他就这么死死的跪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如同成为了一个雕塑。唯有祠堂中那明灯偶尔晃动,才能让他的影随着光线变幻。
或许在心中已经掠过了无数思绪吧,又或许其实已经默默的跟父亲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要离开了,桓因最舍不得的,终究还是那个生他养他的父亲。无论桓因走到哪里,他都不会忘记,若是当年没有父亲的庇护,他已经死在了桓家之中,哪还有踏入道途的一刻,又哪还有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最难了的缘,是父子情缘。最难舍的情,是慈父恩情。然而,这缘又不得不了,这情又不得不舍。因为桓因的路不在人界,而在天界。他终究要离开,他以后再不能回来跪拜。
三天以后,桓因终于第一次的动了。他的眼中满是不舍,重重的朝着桓公的灵牌叩下了头去。
“咚咚咚!”三个很响的声音,带着诀别的意味儿,在祠堂之中回荡。
然后,桓因声音沙哑的说到:“父亲,孩儿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或许……或许以后孩儿都没机会再回来看您。父亲,愿您在轮回之中,一切都好……”
说完,桓因终于站了起来,然后他转身,推开了桓家祠堂的大门。
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让习惯了黑暗的桓因眼睛不自觉虚眯。然后,他逐渐适应了光亮,也终于看清了此刻祠堂外的情景。
祠堂外的小院之中,此刻跪满了人。这些人,桓因有的认得,有的连见都没有见过。不过桓因知道,他们都是桓家的后辈,是与自己隔了几代,却依旧有血脉联系的亲人。
桓因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跪在最前方的那人身上,而当桓林看到桓因望过来,则说到:“这些孩子,都是我桓家后辈,是您的后人。今天,我带他们来见见您,送送您。”
桓林没有说挽留的话,因为他知道,桓因要走,是留不住的。他也很清楚,桓因还有自己的事情,他不能用亲情和家庭来绑住桓因。
默默的点了点头,桓因的目光从桓林开始,一个个的在所有跪着的人脸上扫过。这些人,有的已经苍老,有的还是五六岁的孩子。他们的目光之中带有敬畏,带有陌生,却也带有崇拜。
最终桓因的目光又收了回来,对桓林说到:“林儿,这桓家,日后就交给你了。”说完,桓因再不留恋,右脚往上一踏,整个人已经消失无影。
桓家所有后辈都抬头望天,然后重重的一叩,高声到:“送,先祖!”
……
九州之中,冀州处在东北角上。这一州虽然地域辽阔,可由于资源匮乏,土壤贫瘠,所以莫说凡人在这里不好过活,就连道统在这里也难以延续。
在冀州的修真群体,一向没有什么正规的道门,唯有一些四处游走,居无定所的族群,依靠着血脉和感情凝聚在一起。他们一边修炼,一边也抵抗着恶劣的条件。
冀州的修真族群,数万年来都是多不胜数的。不过,这些族群一向都不大,根本成不了气候。较强的,或许上千人为一族群,那已能在冀州称霸一方。而弱小的,有的族群甚至只有几十个人。
修真族群自然是远远不能与正规的宗门相比较的,在这样的族群内部,存在着太多的不稳定因素,加上其道统的不纯和道门根基的不牢固,使其随时都有可能存在着崩溃和瓦解的风险,根本不可能像正规宗门那样传承和延续。
而除了内部的不稳定以外,由于冀州族群太多,太过驳杂,资源匮乏之下,相互争斗就成了家常便饭。如此一来,外部的生存条件对与这些族群而言也显得相当不稳定。于是,族群本身想要稳定,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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