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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曾夫人那边也带着大儿子苏成业和大儿媳郑玉容,回到灵堂,跪在灵前,替老祖宗守灵。
苏成业二十六岁,常年领兵操练,皮肤晒得黝黑,五官肖其父,浓眉大眼。身量与苏显差不多高,做事一板一眼,倒与苏显有几分相像。
趁着四下无人,苏成业低声询问,“母亲,二弟媳当真看见凶手了吗?九叔向来视钱财为身外之物,怎会因为这种事,害死祖母……儿子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曾夫人眼帘低垂,身形笔直跪在席上,闻言,眼珠都不曾动一下,“老二媳妇出身名门,最懂规矩,若非亲眼所见,岂会在人前乱说。”
她轻叹一声,温言嘱咐,“此事,与咱们大房无关,不管你叔父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自有绣衣使查证,咱们不便置喙,专心办好你祖母的丧事便是。”
苏成业浓眉深蹙,满脸不认同。
“父亲与九叔父是一母同胞,咱们又不曾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能轻易置身事外。”
大奶奶郑玉容伸出手,轻扯他的衣袖,出言提醒,“夫君常年驻守潼武关,鲜少回府,府中之事所知甚少。此事,终归是老祖宗与九叔父之间的恩怨,二弟媳已经搅合进去了,若咱们再多管闲事,恐会弄巧成拙,还会引火烧身……”
“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岂能用‘弄巧成拙’,‘引火烧身’这等言辞来评判。”苏成业越想越不对,站起身,扯回自己的衣袖,便往灵堂外走,“我去找父亲,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九叔平白遭受冤屈。”
“夫君……夫君……”郑氏脸上难掩焦急之色。
曾夫人抬眼看着儿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叹息摇头,复又垂下眼帘,“罢了,他本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不听劝的,随他去吧。”
郑氏神色复杂地看着婆母,终是不敢多言,低声应了下来。
*
沈灵犀给了苏显一张人皮面具,让他扮作绣衣使,同她和楚琰一道,离开了武安伯府。
随他们一道离开的,还有老祖宗和谢妈妈的亡魂。
在他们离开后,绣衣使找来仵作验过尸,才将谢妈妈暴毙身亡的消息,放了出去。
与此同时,还好心帮哭得直不起腰的莲俏,将谢妈妈的尸身,送回位于武安伯府西侧,伯府下人们聚居的西华胡同。
谢妈妈的家,就在胡同最里面那间宅子里。
谢妈妈夫家姓程,男人死的早,唯一的儿子程实,随武安伯常年呆在边关,打点边关将军府里的琐事。
莲俏的亲娘,生下莲俏时,难产死了。
家中只有祖孙两个相依为命。
谢妈妈是老祖宗身边服侍的老人,在府里劳苦功高,极得脸面。
绣衣使将她尸身送回家,伯府各房得了消息,纷纷打发人,来程家帮衬谢妈妈的后事。
莲俏哭得撕心裂肺,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哭晕过去,被人抬进了里间。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梳得光溜溜,鬓边簪着一朵素白绒花的妇人,带着个中年大夫,从外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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