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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这几个人怎么进来的。”有人飚了。
在座的恐怕就主座的贾原青知道是谁,又是阴魂不散的反扒队找麻烦来了,果不其然,带头的那位进门,敬礼,客气地道着:“对不起,打扰各位酒兴了,我们有紧急案情询问贾原青副区长,其他无关人等,请马上回避一下。”
“嗨,你们说让回避就回避啊?”有一位嘟囊了句。
余罪严肃地道着:“根据我们调查,贾原青涉嫌买凶袭警重要嫌疑人贾政询、马钢炉有关系,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坐下来听听嘛。”
余罪的话很冷,冷得让这个热闹的酒场瞬间冷了下来,今天是两位开商邀请政垩府相关领垩导,袭警那事早都听说了,私下里谁也知道这里能有点什么事,可没想到警垩察真查上门来了,还是区委书记高瞻远瞩,摆摆手道:“好,例行公事嘛,我们应该配合……贾副区长,那我们先走一步。”
书记一说,下面的趿趿踏踏都起身离座,生怕自己沾上这烂事似的,贾原青不迭地陪着不是,余罪叫着鼠标和大毛恭送着各位领垩导,这表情和客气,还真不像有什么事了。
嘭声关上门时,喝得有点脸烧的贾原青气急败坏地指着余罪骂道:“我知道你是反扒队的,没完了是不是?你放心,我马上给你们支队长,你们局长打电话,反了天了你们,以为警垩察想干嘛就干嘛,你把我家搅得鸡犬不宁,我没找你们,你们倒找上我了……咦,我的手机呢?”
这位领垩导口不择言,浑身乱摸,就是摸不着刚才还在兜里的手机,冷不丁他看余罪,余罪早坐到椅上了,拿着张餐巾纸垫着,手里正翻查着一部手机,那是他的手机,他伸手要抢时,余罪一扬手躲过了,冷冷地看着他问着:“果然是你,马钢炉一部双卡手机,你这也是一部双卡手机,那个一直和马钢炉联系的神秘号码,就在这部手机里……贾副区长,你太黑了点吧?连警垩察也要往死里捅?”
幕后有一个电脑高手支撑,只要知道贾原青这个不示于外人的号码,一切就简单多了。骆家龙的传讯已经回传到余罪的手机上了。
于是余罪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查着,不用看也确认无误了。
贾原青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警垩察这么损,直接偷走了他的手机,他一下子怔了。
“昨天中午通话,一定是商量如果把这件事摆平吧?”余罪问,贾原青像懵了。
“今天凌晨也有通话,一定是事情摆平了给你汇报吧?你这部题的地方太多了啊。”余罪又问,那眼睛很毒,几乎要剜遍贾原青全身似的。
贾原青这时候才动了,他急不可耐地夺回了手机,在要出口不逊时,看到余罪手里也拿着一部手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笑了。不但没生气,而且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了。
现在想整领垩导的办法是千变万化,可领垩导也不是傻瓜对吧?要有证有据的话,还需要干得这么下作吗?贾原青装起自己的手机,笑了笑道:“警垩察同志,我不认识你,我相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别跟我玩花样,既然公事公办,拿出录音来全程录制,我保证对我本人所说的每一句负责。”
“你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呢?”余罪道。
“很好回答,我的手机里联系人有五百多个,那是有关我私生活的事,我拒绝回答,就即便是马钢炉是个嫌疑人,我和他有私人关系也不违法吧?更何况他本人就是信雅室内装修公司的经理,本身就区政垩府有业务往来………区里认识他的人有一半多,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贾原青吐字清晰地道,虽然有点醉了,可一点也不糊涂。
真***,里还有比我不要脸的。余罪暗道了句,知道官痞可比地痞无赖多了,别说没证没据,恐怕就有证据他都敢胡扯一通。念及此处,看看门口,他摁着手机,放着一段录像,放到了贾原青的面前。
在北营电单车销赃窝点的手机视频,还有抓到张和顺时候的突审,在听到司机交待,大股东是贾家兄弟时,明显看到贾原青脸上的肌肉的抽搐,又听到司机说:贾区长手眼通天,认识道上的人,所以这个窝点经营得平安无事,连警垩察也给几分面子云云………贾原青看着看着就出离愤怒了,气着了,一把拿起手机,吧唧就摔了,不屑地说了句:“诬蔑…纯属一派胡言,这是你们刑讯逼供的结果。”
“你说的这个我不反对,确实刑讯逼供,之所以这种事根治不了,那是因为对于作奸犯科的人,温和的手段大多数时候是不奏效的……贾区长,这样的视频要是放网上,不知道能捅出多少事来?现在官也未必好当呀,吃顿饭都可能丢了官帽。何况你涉黑呀?”余罪根本不介意手机被摔,淡淡地道。
“那你可以试试,小伙子,这个你吓不住我,其实我很怀疑,你这身警垩服还能穿多长时间……据我所知,你们反扒队因为脱离指挥,已经被集体停职了。”贾原青道。
是他,错不了,这样的内幕只能关心案情的人才知道,余罪打量着这位领垩导,年近四旬,细瞧和那个贾浩成有几分相似,属于那类帅气和意气都风的领垩导,这是组织上应该叫:年轻干部。
“对,停职了。我这身警垩服可能穿不了几天了。”余罪盯着他,像在思索办法,贾原青嗤笑道:“那你蹦达什么?要我打个电话把你带走吗?”
贾原青慢慢地拿起了手机,像是一个无形的威胁,此时,余罪觉得其势全颓,他遇到了一个黑白通吃的高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到勾心斗角的一个重量级上,他看着贾原青,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事没完,你们欺人太甚。”
贾原青就那么得意地、不屑地笑着,边笑边说着:“欺你又如何?在你这官衣脱了的时候,我保证你会后悔。”
说着,拿起了手机,翻查着号码,不时地瞥眼看余罪,余罪像万念俱灰一样,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就在电话查到的一刹那,贾原青突然看到余罪的表情变了,变得如怒目金刚,变得如厉鬼恶煞,一伸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咣啷声毫无征兆地砸下来。
“啊……”贾原青吃痛,那痛声几乎被压制在喉咙里喊不出来,砸在右肩上,他整条胳膊一下子像废了一样,一呻吟,看到了满地玻璃碎片,惊恐地看向的施虐的余罪。余罪扔了瓶刺,揪着人,又抄起一个玻璃汾酒瓶子,贾原青惊恐的嘶吼着:“你…你……”
这一次却是没有砸向他,余罪像在比划着位置,把酒瓶塞在他吃痛无法抬起的手里,手把手,一回手,“嘭”声敲在椅背上,手里只余瓶刺,这时候,余罪双手抓着贾原青握着瓶刺的手,表情怒极反笑,嘶哑地声音,对着惊恐的贾原青说着:“我也要告诉你,只要能扒下你这张人皮,今天我做什么也不会后悔
说罢,握着贾原青的手,用力往自己腹部一刺,滋地一声。
极度惶恐的贾原青一下子酒醒了一半,全身冷汗,他感觉到了黏黏的,然后他看到了殷红的血,溅到了自己手上。
余罪的表情痛苦地凝滞了,这一刻,他体会到了李二冬那种痛苦,只不过他痛得更深一点,作为警垩察,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这一刻,他眼前泛起是高墙铁窗里曾经经历过的艰难岁月,可相比此时,他倒觉得那是一种平和、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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