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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澜错了吗?她也没有错。可是她想知道的真相就这样。他不能求她不恨自己。若她……一股椎心的疼痛让他拧紧了眉。
“皇上,老奴不行了,想见见她。”
该为皇帝做的,他已经做了。皇上大了,自有决断。素公公只想见见穆澜。
无涯沉默地走出了舱房。
灯笼的光映出了如丝细雨,笼罩在穆澜身周。她身后是重重夜色,仿佛只要她转身,就会融进这黑夜,让他永远找不到。
无涯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素公公想见你最后一面。你去吧。”
穆澜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无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千言万语堵在了他喉间。他终究什么都没说,慢慢松开了手。他用尽力气才让自己显得平静:“别难过。”
穆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素公公拣了根木刺自尽,是为了安她的心吗?还是说,素公公如此维护自己,就证明了父亲本无罪?
房中燃着数枝蜡烛。明亮光线更映得素公公脸色更加灰败难看。那根木刺扎在他腹部,也扎进了穆澜眼中。她有些不忍看,迟疑地在床前停住了脚步。
“过来,小姑娘。”和皇帝说了半晌话,素公公的精神已经不行了。
他朝穆澜伸出了手。
穆澜坐到了床边,握住了他的手:“您这是何苦?”
素公公轻声叹息:“孩子,你爹……做御医不容易。这事不是皇上的错。君臣有别哪。”
谁都没有错。错在君臣有别。
穆澜闭上了眼睛。
“咱家当年人言力微,没能救得了你父母家人,如今咱家自尽谢罪……你不要恨皇上。当年他也有丧父之痛,不过也才十岁。”
他自尽,是为了谢罪?而不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他会守住她的身世秘密?穆澜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古怪:“皇上知道我的身份了?”
素公公又是一叹:“皇上心里也不好受。好孩子,你与皇上有缘无份。”
“错在池家是臣,命不好。是命,不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与无涯最好相忘于江湖?”穆澜悠然说道。
不等素公公再开口,穆澜笑了起来:“师父一直赞我聪慧过人。只要我肯用心,很少有我识不破的局。”
感觉到素公公的手哆嗦了下,穆澜的眼神变得冰冷:“您找了根木刺,想让所有人以为您意外受重伤。我原以为公公这样做是想宽我的心,为我守住身份的秘密。既然您告诉了皇上我的身份。我就会怀疑,您为何还要自尽?”
素公公嘴唇嗡动了下,脸上那层灰败的死气更重。
“您以为两下说和。皇上会觉得当年对池家做得过了,不会斩草除根。我以为父亲罪有应得。便会谢过皇上不杀之恩。当年事就此揭过,两相便宜?”穆澜笑着,眼里浮起了泪影,“谭诚为何要留着你这个老东西活了十年?真以为您在乾清宫他就下不了手?他是不是以为……所以投鼠忌器?”
素公公的双眼蓦然睁大。他颤抖着,呼吸变得急促,瞪着穆澜拼命地喘气。他眼里的生气一瞬间突然消散。
穆澜合上了他的眼皮,轻声说道:“您用死亡编了一个故事……差一点我就被您骗了。当年你没为父亲说过话。今天也不会为了我自尽。您宁死也想保护的人只有无涯。您效忠的皇帝。所以我不会放弃,我一定要弄明白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谭诚和穆胭脂想从父亲那儿找的,究竟是什么。”
她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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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忙得脚不沾地。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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