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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韩百韧一巴掌拍在了文案上,破口大骂:“这群混账,这群畜生,佑儿为何只打断双腿,强闯韩府,就是宰了他能如何,你不是朝廷官员,怕个鸟,此事又闹不到大理寺,闹不到朝堂,气煞我也!”
韩佑目瞪口呆:“您的意思是…孩儿下手轻了?”
“何止是轻了,简直就是轻了!”
韩百韧气的都哆嗦了:“那李张氏夫婿为南关军卒,解甲归田,上月南关告急,还未见到降生的孩子,此人又投了军跟着柳州折冲府奔赴南关,谁知李张氏却碰了恶徒纵马,生生将孩子撞掉了,柳四郎,爹是抓了,又蹦出个柳三郎,竟带着爪牙再去欺辱苦主,打断腿,只是打断狗腿,自是轻了,若是爹在府中,定会要了他们狗命!”
韩佑微微一笑:“孩儿知道您生气,但是您先别生气,这事没完,柳家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未等韩百韧开口,王山忧心忡忡:“少爷还是鲁莽了,虽是在韩府之外,可毕竟是柳家人受了重伤…”
韩佑第一次打断:“我让人将大门拆了,牌匾砸了稀碎。”
王海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人多眼杂,若是…”
韩佑第二次打断:“我让王海等人换上了柳邵南等人的衣服砍的门,砸的牌匾,还大喊了一声我柳家在京中想打辣过打辣过。”
王山又沉默了几秒:“这至多也是各执一词,若是此事闹大…”
韩佑第三次打断:“我让大伙从台阶上滚了几次,不少人浑身淤青,王海还一脑袋撞柱子上了,头破血流,全去医馆了,被抬着去的。”
王山还是不死心,梗着脖子和个死杠精似的:“府中下人都是皮肉伤,柳家人却是断…”
“出府之前我将咱府里的马厩给点了,反正里面也没有马。”
王山终于老实了,韩百韧却怒了,是真的怒了:“狗日的柳家欺人太甚,砍老子大门,砸牌匾,打了人不说,还纵火烧老子宅邸,还他娘的有没有王法了!”
王山深深的叹了口气:“老爷,这些都是少爷做的。”
“放屁。”韩百韧叫道:“就是柳家人做的,天塌了,也是柳家人做的。”
王山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称是,随即冲着韩佑拱了拱手:“少爷好手段。”
韩百韧满面狐疑之色:“佑儿,爹问你,你要老实回答,近些时日你是不是又背着爹偷偷读书了?”
韩佑一脸懵逼:“没有啊。”
“没看出,佑儿怎地变的这么下作?”
“我…”韩佑哭笑不得:“有时候要惩治恶人,需要比他们还恶。”
“颇有道理。”韩百韧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是在书中看到的?”
韩佑:“…”
韩百韧站起身,望着晕过去的柳文方,微微眯起了双眼。
“佑儿,你要记得,当初咱们韩家,不,咱们老韩家,你老子我便是百姓出身,若不是乡亲们凑了盘缠要为父从军,哪来的我韩府今日,当年爹在军中,前朝那群狗日的连军饷都发不出来,也是乡亲们送来的吃食…”
韩百韧攥着拳头:“老子当年对乡亲们发过誓,若是有朝一日我韩百韧得了势,谁他娘的也不能在老子面前欺辱百姓!”
韩佑重重点了点头:“孩儿谨记,孩儿也定以父亲大人为榜样。”
王山望着父子二人,感慨万千。
韩百韧不是傻子,傻子,当不了常胜将军。
之所以如同一个傻子似的担这府尹,成了这爱民如子的府尹,其中缘由,哪里是三言两语就可说的清的。
各处折冲府,各处边关,各处兵家重镇,那些军卒,为国征战的军卒们,哪个不是百姓之子,哪个不是百姓的兄长,哪个不是百姓之父,哪个不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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