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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帛呷了口茶,继续道:“可本官忝为朝中监察使,遇不平、不公、不正之事,岂能袖手旁观,更莫要说事关天家事关幽王殿下,明日朝堂之上,本官必会奏明天子,万不要叫那奸邪小儿再是蛊惑幽王。”
吴勇眼底掠过一丝喜色,又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注意到了吴勇的神情,李玉帛不由道:“吴少卿莫不是怕得罪那韩百韧那莽夫,你安心便是,本官断然不会说是你与我言谈此事。”
“李大人多虑了,韩百韧算什么东西,别看他是三品朝臣,京兆府府尹在京中,放个屁都不响,本官何须怕他。”
顿了顿,吴勇继续说道:“本官担忧的是另一件事,事关天家颜面,要是明日在朝堂上奏明此事,说是幽王殿下识人不明聘一毫无声明的奸邪小儿为王府西席,怕那会令天子…”
李玉帛神情微变,连连点头。
话不用说完,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他自然是明白吴勇的意思。
真要是明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了这件事,韩家是吃不了兜着走了,问题是天子脸上也不好看,瞅瞅你生的傻儿子吧,还王爷呢,王个六,找个西席不说找京中大儒名士,找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那肯定是为了玩不是为了读书,你这爹咋当的,还天子呢,儿子都教不明白。
“说的不错。”
李玉帛那就和晚去一会天子就会暴毙宫中似的,打定了主意:“本官这就书写奏本,入宫呈于天子。”
“那就有劳李大人。”
吴勇站起身,与李玉帛客气一番后,这才离开了监察台。
从头到尾,他光说韩佑不学无术年纪幼小嚣张跋扈如何如何的,却只字未提打柳家人这事。
这也是他的心计之处,只提王府西席,不提韩佑打柳家人。
首先,是监察使禀明天子的,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韩家父子无法确定是他吴勇在中间搞鬼,就算到时候狡辩也没办法提柳家的事,提双方之间的恩怨。
要是他禀明的天子,韩家父子百分百会拿柳家的事做文章,说柳家如何跋扈,如何欺辱百姓,然后才与他吴勇有了间隙。
其次,监察使的分量在这摆着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严于利人,代表的就是正道的光,天天照在大地上。
不说别的,就说韩佑这岁数吧,哪怕你是才高八斗文曲星下凡,可终究还是二十岁出头,这年纪就敢当王府西席,呸,臭不要脸!
再说李玉帛,其实他心里和明镜似的,自己被当枪使了,鸿胪寺少卿没事管王府的事干什么,闲的蛋疼奶酸啊,肯定是要搞韩家父子。
只是李玉帛不在乎,这也是为他没有详细追问的缘故。
追问了,就知道内情了,知道内情了,那就是“帮凶”。
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话,无论这件事最后怎么收场,他都是仗义执言的监察使,并且完美的在天子面前秀了一把存在感,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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