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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一刚把房卡退回去,转身就看到浑身黑衣黑裤的魏延卿靠在简陋的旅馆门口抽烟。白色的烟圈飘到半空立时就被风吹散,烟头夹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只被偶尔抽几口,大多数时候垂在半空自燃。
街景除了绿树和灌木丛,颜色都不太鲜艳,因此在黑白两色极为显眼的魏延卿衬托下,都成了背景。
杨元一走到他身边,随意一问:“社长很喜欢黑色吗?”他突然想起来先夫还在时,总穿白衣。本来就够苍白,穿上白衣每次出现都像自带灵堂。
魏延卿斜瞥了眼他,哼笑道:“不喜欢。”
“那为什么总穿黑衣?”
“自带上坟效果。”黑衣、白花,可不是去上坟?
杨元一:“……哦。”社长的冷笑话一如既往威力无穷。
他们去吃早餐,早点还没上来,罗洁蕊的电话就打过来。不过接通时传来的求救声是郑先生,郑先生哭喊:“求求你们救救我!我错了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二位、求二位救我一命。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魏延卿用筷子头部敲桌面,淡声道:“挂掉,吃饭。”
“抱歉,郑先生。九点钟上班,现在不开工。”杨元一顺从如流挂掉电话,郑先生连续拨打几次电话都无视。
两人安静的用餐,吃完之后才慢悠悠到罗洁蕊的家。郑先生搓着手出来迎接两人,先是讪讪笑着讨好,接着一番哭诉道歉,最后才说道:“昨天晚上,我见到那只怪物!那是个两米来高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浴室门上,我开始还以为是我老婆,结果突然被袭击。你们看——看我脖子、胳膊,青黑一大片,还有条碗口大的伤痕,要是再深点,就直接把我脖子割断了。”
郑先生把伤口露出来给两人看,青黑一大片,像是被狠狠的扼住脖子。在肩膀到脖子处确实有道伤口,已经用纱布包扎起来。虽然没有郑先生哭诉的那么凄惨,但伤口确实很重。
“当时嘛,我在淋浴。水汽氤氲,我们家浴室门又是磨砂玻璃,水汽一涌,我就看到玻璃上倒映着巨大的黑影。开头没想太多,洗着洗着觉得不对。那影子太高大,我以为……呃,呵呵,以为是骈头。一怒之下开门就往外冲,直接跟外面那只怪物撞上。”
“那是个高大的女人,浑身湿漉漉,腥臭无比。眼睛只有眼白,特别恐怖。她掐住我的肩膀,拽着我就往墙上磕、往镜面上砸,把镜子砸碎了,碎片划到脖子,我抓起碎片胡乱的往她喉咙里插。她尖叫一声就跑了,但她肯定还会回来。”郑先生慌乱又肯定的说道:“她跑的时候——从十几层楼的阳台上往下跳,跳下去的时候回头看我一眼,她记住我了!”
魏延卿此时戴上口罩,靠坐在椅背,双手交叠放于膝盖,双眸黑沉深邃却极为冷淡的注视郑先生:“你有听到悲鸣吗?”
郑先生一愣:“什么悲鸣?”
魏延卿:“女人的哭泣。”
郑先生浑身发抖:“有。”
魏延卿:“恭喜,你被缠上了。”
郑先生吓得差点跪倒在地,他不断的擦着额头的冷汗请求魏延卿两人救他,之前罗洁蕊的委托所支付的钱,他愿意两倍支付。只要他们救下他的命。
魏延卿:“比起引诱女人杀死小孩,哭泣女更憎恨出轨变心的男人。她的哭泣藏着诅咒,听到她的哭声的人都会被缠住,直到自杀或被杀身亡。”
郑先生被吓得一个劲的擦冷汗,他养在外面的女人期间打电话来催他,直接被骂到挂电话。魏延卿和杨元一眼观鼻鼻观心,不理他。他就跑去求罗洁蕊,说尽好话,甚至连不离婚的话都说出来。
罗洁蕊被吓到,连连摆手:“别别,千万别改主意。说好了离婚,就不能变。”
她要求还是离婚,但财产分割以及儿子的抚养费必须更改,他也必须答应下来。提完要求,罗洁蕊偷偷看向杨元一,后者微微一笑,她便定下心来。
郑先生全都答应罗洁蕊提出的条件,罗洁蕊便选择跟杨元一谈。杨元一耸耸肩,“我跟社长谈一下。”
客厅便空下来留给两人,杨元一偷偷戳魏延卿的腰:“社长,不用再继续吓郑先生了吧?”魏延卿分明就是报复夜里郑先生把他们赶出去的事。
魏延卿瞟了眼杨元一:“我说的是事实,他真被哭泣女缠上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花瓶砸碎在地上以及脚步慌乱的声音。
魏延卿眼里的笑意兴阑珊,报复躲藏在旁边偷听但又结实被吓到的郑先生,其实没有多大愉悦感。他起身:“去浴室看看。”
他们在浴室里发现黏湿腥臭的黑色液体,应该是哭泣女身上流出来的东西。
杨元一蹲下身,指腹沾了点液体搓了搓说道:“她会藏在哪里?还可能出现吗?”
“下水道。”魏延卿盯着浴室下水口:“她出现在湖泊或水边,主要是有水的地方。如果要藏身,下水道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杨元一:“不是湖泊里?”
魏延卿:“异闻中的哭泣女是被淹死的,躲在湖泊里,她也会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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