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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难怪欧阳思柔会亲自来到宁城,去参加这一场拍卖会了。毕竟巫咸拿出来的可是不嗔剑,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宝贝。她既然要跟随苦芥子去修道,又怎么会不心动呢。
巫咸又叮嘱了我一番,欧阳家绝对不是我所能随意揣测的。欧阳思柔也是因为天生具有“破妄之眼”,才能被苦芥子看中。他们和欧阳俊,绝对不会有什么牵连。
就好像一袋雪白的面粉中,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掺上什么尘土与灰点儿。
我抿了抿嘴唇,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了巫咸:“老板,你说我现在还能不能学点啥?”
巫咸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一口将一个韭菜鸡蛋馅儿的包子吃进了嘴里,又打量了我一番,才不紧不慢地说:“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一下就拍板定了你么?”
我想了想,忽然福至心灵:“不是你问我阴历生日是多少,我跟你说是七月七……”
巫咸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忽然转身去旁边的博古架上取了一个瓷瓶儿过来,言简意赅地说:“砸。”
我吓了一跳,看着被巫咸随手丢在桌子上的瓷瓶儿,愣是半天没敢动手。
巫咸抱着胳膊,就一直高深莫测地觑着我。我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讪讪地笑了笑,拿过瓷瓶儿过来,没有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凭借我这些日子恶补的古董知识,不确定地开口说:“乾隆五彩珐琅?”
花花绿绿的物件儿,八成可能是乾隆年间留下来的东西。
一般摆件儿啊什么的,古人都讲究一个“巧”字儿,讲究含蓄,讲究不流于表面的美。也就只有乾隆品味独特,人家都是什么一枝寒梅立于青釉瓷瓶上,又雅致又清冷,有意蕴的不行;就只有乾隆朝的古董摆件儿,都是什么五彩斑斓的八仙过海、仙人贺寿之类的。
这件被巫咸随手丢给我的瓷瓶儿,光是珐琅彩鸟花纹就印了五六只在上头,看着花花绿绿的要多闹心有多闹心。
当然了,要多值钱有多值钱,我要是真照着巫咸的话,把这瓷瓶儿上手就砸个稀巴烂,恐怕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反倒是巫咸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说:“你怕什么?真正修道的人,寿与天齐,别管乾隆朝的物件儿了。就算是宋代名窑,说它是个碗,它也就是个碗,翻不出什么花来。”
我恍然大悟,捧着瓷瓶子问巫咸:“老板,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被眼前的时间所拘泥?我还是有可能能学点什么东西的是不?”
自己的命运当然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照目前的情势来看,我要是想摆脱欧阳俊的纠缠,已经很难很难了。杀了他?连李秋存百般设计都没能杀得了欧阳俊,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得了欧阳俊?就算是跑,我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欧阳俊是大鬼,天涯海角,无论我藏在哪里,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所以,只有自己有能力,才不会一直担惊受怕。
巫咸看着我的神色,忽然叹了一口气,指点我说:“七月七的女子,阴气是最重的。你被厉鬼缠身,也是因为你命格中阴煞之气太多。修道之事,你是别想了。那乾隆年间的瓷瓶儿,在修道人看来自然就是个花里胡哨些的摆件儿。可对一般人来说,一辈子挣得钱都未必能买一个回来。这就是命,你命格阴煞,之前我跟李师弟为你算过命,过刚易碎,那瓷瓶儿你为什么不砸?你的命就是那样。往多了说,我也不好泄露天机。”
我越听巫咸往下讲,心里就越发地凉。
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我脑海里面,只盘旋着几个大字——我的命就那样了。
巫咸看我的脸色煞白煞白地,想了想,又放松了些语气,软和了些,对我说:“你想像欧阳思柔那样,被正统道门收入座下,已经不太可能了。一是因为如今道门式微,天下河清海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乱象;二也是因为你没有根骨,强身健体,也就够了。其他的,不要多去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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