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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长安城里的酒楼,除了请大厨来打出招牌菜外,掌柜们还会请说书先生和歌女来招揽生意,也有请耍杂来添热闹的,还有专门请胡姬来陪客人喝酒的,总之为了留住顾客,抬高自家名气,家家酒楼饭庄都是绞尽脑汁,各出奇招。br>&nb相比之下,景孝常来的这家酒楼,名气不算大,店内的装潢称不上多气派,其各方面在行业内勉强是中上水准,故而座位爆满的时候不多,那些身份尊贵家世显赫的人,也很少会选择这家酒楼。
&nb只是今日,景孝一进来,就看到了不少熟面孔。他生在景府,即便年少,但平日里跟着长辈们外出,或者府里摆酒设宴时,长安城内身份尊贵,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见过不少。这其中也有一些人是认得他的,不过幸好今儿酒楼内的人多,他出门又素来低调,故没有人往他这注意,倒省去了一一上前寒暄的麻烦。
&nb景孝打过招呼坐下后,看着容光焕发的鹿羽,心里隐隐激动,同时又有些拘谨,不知该说什么好,故往两边看了看,然后才道:“今儿怎么这么多人?”
&nb今日确实有些反常,并且好些客人的身份都很不一般,他刚刚就看到了寿王府的寿王爷,李府的李爵爷,谢府的两位少爷,王家的三爷和夫人,还有两位国子监祭酒。余的他看得不太真切,但都隐隐觉得眼熟,好似跟景府都有过来往,想必身份也是不低,这些人往常都不会来这里吃饭,今儿是怎么回事。
&nb“你不知道吗?”鹿羽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今儿是李元先生的场啊,听说今儿要说的是个新故事。”
&nb“这个我知道。”景孝微微点头,“只是以往,也没有这么多人的。”
&nb特别是今日身份尊贵的人不少,看过去,都显得这酒楼有点儿寒酸了。
&nb李元老先生今年已六十高龄,年轻时曾中过举人,只是放榜之前,不幸摔断了腿,当时没接好,以至后来走路一直破着,仕途因此受了影响,他干脆就不再走科举之路,去私塾当起教书先生,这一教就是二十年。后来也不知是教书教腻了,还是出了什么变故,又扔下了教案,开始执笔写书。然而写的却不是什么可登大雅之天的诗词文章,而是些通俗的市井话本,或神灵鬼怪,或英雄传奇,或千古爱情……书写了几年后,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竟自己拿起醒木做起了说书先生,并且这一说,就是十年!
&nb景孝如今书院里的先生,当年可就是李元老先生的学生呢。
&nb也就是因为这大半生的经历,故李元老先生的场子比别的说书先生都受欢迎,但即便如此,以往也不见一个新故事出来之前,就吸引如此多的权贵前来捧场。
&nb鹿羽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道:“我还以为场场都如此,看来今儿倒是因祸得福了。”
&nb景孝听到她后半句话,不由看了她一眼,遂觉得她面上虽是带着些许笑意,但眼里明显藏着几分落寞,迟疑了一下,小心询问:“姑娘刚刚说的祸是——”
&nb鹿羽一怔,拿着糕点的手亦是顿了顿:“什么祸?”
&nb景孝道:“姑娘刚刚说了因祸得福,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nb鹿羽看了他一眼,似很想说,却是欲言又止。
&nb景孝等了一会,颇绝尴尬,就有些腼腆地道:“姑娘若是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
&nb鹿羽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是一笑,洒脱地道:“若是我的事,与你说一说倒是无妨,只是……是关于香殿的事,本不是我应该知道的,却无意中知道了,令我颇为心烦。”
&nb景孝忙道:“如此那自然是不能说的,是我唐突了,姑娘别在意。”
&nb鹿羽轻轻吁了口气:“我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偏这等事是绝不能说的,否则怕是有性命之忧,不然……唉,实在是忍得难受。”
&nb景孝闻言,心里一惊:“但如此干系重大,姑娘会不会因此——”
&nb他生在景府,很清楚一个人若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无论他说不说出来,危险都已经紧伴身侧了。更何况长香殿的复杂程度,绝非一个景府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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