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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受罚,他不必亲自监督,受罚的人不敢不去,行刑的人也绝不敢徇私,他其实完全没必要去看着。
就在众人不解,不明白他这次为什么要跟来的时候,等郭胜两人受完罚,他却脱下了自己的上衣,跟刚才的两人一样赤。裸着上身跪在了受刑的地方,道:“这次的事我亦有错,打。”
行刑的人吓傻了,握着鞭子哪敢真的打下去。
郭胜则是一惊,跪行过来:“王爷,此事都是我自作主张,与您何干?您为何要受罚?”
“就是啊王爷!”那小将也跪了过来,“您自始至终都不知情,何错之有?若是为了那婢女的性命的话,大不了我偿命就是了!”
说着竟真要拿刀往脖子上抹,自然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同袍拦住了。
魏泓看了他们一眼,道:“拉下去。”
立刻有人将他们拉到一旁,不让他们再靠近。
魏泓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擅作主张,瞒而不报,你们的过错,该罚。治下不严,以至误人性命,我之过,该罚。”
说完大喝一声:“打!”
掌管刑罚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挥鞭打了过去,但心里有所顾忌,下手力道难免小了些。
魏泓猛然回头:“没吃饭吗?重来!”
靖远军一份刑罚不多,三鞭,但鞭鞭见血。
这一鞭不算,他又挨了六鞭,领够双份刑罚,这才重新穿回了自己的衣裳,处理积攒多时的公务去了。
郭胜看着鞭子上沾染的血迹,又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咬了咬牙。
崔颢将姚幼清安置好后很快就过来了,听闻这件事后拍了拍郭胜的肩。
“王爷知道你的脾气,挨几鞭子对你来说不是什么事,伤一好转头就忘了,下次还能继续再为难姚小姐。”
“只有他也跟着一起受罚,你才能记住,才能不去做多余的事。”
郭胜心里多少也明白一些,神情却是忿忿。
“那姚小姐是姚钰芝的女儿!王爷为何要护着她!”
崔颢叹气:“王爷不是护着她,只是不想欠她什么。你跟随王爷多年,对他的脾气还不了解吗?他虽然不喜欢姚小姐,但也绝不会因为姚大人就故意苛待她,最多是跟她像陌生一般不相往来罢了。”
“你这么做……不是在给王爷出气,而是在给他添乱啊。”
郭胜闻言垂眸,双拳紧握,不再说话了。
…………………………
京城,一阵寒风裹着细雨打在人脸上,让街上的路人行色更加匆匆,缩着脖子揣着手或是寻找避雨之处,或是加紧步伐往目的地赶去。
身处宫殿中的魏弛感觉不到丝毫寒意,这样的时节也只穿了件单衣在房中,从入冬以来就未曾断过的炭火仍旧不停地焚烧着,将屋子烘的暖融融的同时又没有半点烟气。
他半倚在一张软榻上看书,房中除了书页偶尔翻动的声音,什么声响都没有,角落里的内侍就像是个石像,只在他需要添茶的时候才活过来。
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门外有人通禀,说是司礼监太监刘福求见。
刘福是先帝身边的人,本该和其他人一样被秘密处死,但他被魏弛留了下来。
魏弛的视线并未从书上挪开,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让他进来,安静如石像的内侍这才去开了门。
刘福显然是刚从雨里来,虽然打了伞,但肩膀和衣摆还是被打湿了些,这几处衣裳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
他垂眸走入房中,正如当初在先帝面前一般,目不斜视,细声道:“启禀陛下,姚大小姐已于半月前平安抵达上川。”
魏弛正在翻书的手一顿,终于抬起了头:“你说什么?平安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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