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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榻几步远的地方,百里天纵用力揉了把脸,急吸了口气,道:“我出去一会儿。”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急。
可他对墨锦凰的身体状况多少知道一些,不像云寒那么措手不及。
听着云寒那些话,他都觉得夭夭这些天来的隐瞒,对云寒而言未免太过残忍。
他本想等着云寒坐稳了那把龙椅,他再跟夭夭商量一下,哪怕是夭夭依然不同意,他也悄悄的跟云寒透露点消息,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准备。
可谁曾想到,夭夭会在登基这天出事?
如此的措不及防,换谁能受得了?
凤桓也呆不下去了,有心想安慰云寒几句,可看他此时的样子,哪里是能听进去别人话的?再说墨锦凰没了,他除了心里早有的那点儿准备,伤心难过丝毫不亚于云寒。
这会儿安慰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跟在百里天纵身后,一道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只有墨青还站在原处。他也知道自家姐姐的病情,可便是病得再重,那也是活着。如今姐姐忽然就去世了,他一个七尺男儿,也同样忍不住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不只是舍不得姐姐,也有心疼云寒的成分。
这段时间住在云王府中,看着云寒把姐姐疼进骨子里,如今姐姐走了,最难过的,应该也是他吧?毕竟如果没有当初的伤害,姐姐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姐姐,会和他们一样健健康康的站在这里,而不是每天丢了半条命似的,更不会这么早早的离世。
他们是心疼难过,云寒还有内疚。
“你们都退下吧。”他对跪在地上的宫人们道。
那些宫人闻言,如临蒙大赦,匆匆对着他磕了个头,也不敢出声,都悄悄的起身退了出去。
宫人们离开后,他也退了出去。
关门时,他听到屋里传来低沉的呜咽。
云寒抱着墨锦凰,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力气大的几乎将她揉进骨子里。
“你真的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为了所谓的家国天下,安心留在这里的吗?夭夭,你让所有人都圆满,可为何独留我一人遗憾?”
早在她将时夏与和儿都许人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那感觉,像极了一个人在交待后事。
百里天纵三缄其口,他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
墨锦凰病情反反复复,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样下去的结果是什么?他没办法让百里天纵开口,可他总有办法让当初给墨锦凰看病的大夫开口。
他从那个大夫那里,问出了墨锦凰的病情。
那大夫不知道墨锦凰做过换心术的事,只告诉云寒说墨锦凰心脉有问题,且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刀剑伤所至,具体何故,他也说不清楚,但从当时的脉象看,大概是不久人世了。
云寒当时听了,只觉得五雷轰顶。
可漫长的心痛过后,他也明白,悔恨挽回不了任何结果。
他承担不起她再离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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