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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那夜神女赢了（第2页）

神女无声叹息，苍白的眼瞳里少有地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那取决于封道友的态度。”

“那恐怕两者都无法如南宫道友之愿。”

片刻的死寂，二人凝视着彼此，静候着最后诀别的降临。

“道友，失敬。”神女抱拳行礼，就连这番侠肝义胆的动作从她身上展现出来，都只剩下华贵与优雅。

然后下一瞬，女孩的身影消失了，在空气里只留下一道迅速凝结的水雾。

封仁语起身，往后跳了一步。一道像闪电般稍纵即逝的苍白身影猛砸在他原来的位置，整个楼梯瞬息轰然垮塌。在他后脚着地瞬间，下一拳紧随而至，短暂坍缩后剧烈爆散的气流贯穿了整栋建筑。

在避开这近乎要把整栋建筑都打坍塌的两拳后，封仁语略微后撤，紧接着走快两步，转瞬缩地成寸，跨越百米之远。

“封道友，别躲了，与我堂堂正正的，战一场。”

苍白的激流冲云破雾，像是云海里藏匿的巨鲨，向着下方游戈而来。

那头顶闪耀的白光像是升起的烈阳，若不是他逃跑的路线特意避开了人群，南宫鸳这一拳高低得砸死不少路人。

“道友，我已经，找到你无法修炼的根源了。”上方飘渺空灵的声音像是云中的轻吟。“我有灵丹妙药，可助道友突破瓶颈，更上一层。只要道友自愿受擒，不再逆天而行，我一定能根除道友身上的诅咒。”

“不需要。”封仁语仰头回应，“南宫道友多专注自身。”

“不许避战，道友。”那云雾间的声线忽远忽近，从天坠落的每一道拳风都撼动乾坤。

“我无意和南宫道友作对。”封仁语无奈道，“何必始终对我纠缠不清？”

“修正天道的错误，是我的职责。而封道友逆天而行，就是错误。”头顶上传来神女冷冽的低语，就连那声线都带着不属于这人世间的梦幻般的朦胧感。

“我固守城池，护城中凡人周全，何错之有？”封仁语怒道。

“庆晴皇帝对天道不敬，拆毁宗庙。天道降下刑罚以警苍生，谴洪荒妖兽肆虐金陵，这一城百姓本就是必死之人。

可道友固守城池，逆天而行，让妖族气运大衰，就是大错特错。”

“帝君之过，祸及凡人。所谓天道如何不让人心寒？”

神女终于立下最后的通牒：“道友若始终避战，我便屠戮这城中凡人，直至你肯转身直面我。”

他的脚步忽然停滞，笔直地矗在原地。

爆裂的激流刺穿空气，刺目的白光在他漆黑的眼瞳里流转回荡。

藏匿在云雾间的身影终于现出了形体，透明的气流凝结成棱镜，一面，两面，上千面……倒映着男孩略显苍白的面庞，犹如滑翔的雨燕展开双翼，凄厉的尖啸着自天穹猛坠！

封仁语忽然遥遥伸出手臂，他的手掌曲成弧形，像是螳臂当车般想要握住那些在空气里摩擦震颤出音爆的“燕群”。

狂风扫过他的衣摆，胸口的玉坠也被狂暴的气流扯断，从腰间滑落的佩剑在地面拉出一长串炽热的火星。他的身形脆弱的像是下一秒就会被那扑面而来的燕群淹没。

飓风的狂啸与燕群的震荡共奏出死亡的交响曲。

可在下一瞬，交响曲戛然而止。

燕群凝滞了，它们在即将接触到封仁语的那一瞬，战栗着寸寸碎裂……

千万的破碎之音顷刻间同时响起。

他曲起的手精准无误的拧住了神女的脖颈，直视着那对苍白的眼瞳，似是在无声叹息，“南宫道友……何至于此？”

他的视线并未下落，便已知道女孩手中的剑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

神女的眼角有泪水划过，她悲悯地看着手中染血的剑，“封道友，何至于此……”

两百年来，天山神女第一次赢了，也是她最后一次赢了。

她成功打败了那做梦都想赶超的劲敌。

只不过她记得，那一夜金陵的雪下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