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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地上硝烟腾腾,有火炮的,也有火铳的,好在今天风大,虽然寒意刺骨,但快速的将硝烟吹散,这也是好事。
各火炮后的装填手拼命忙活,抽去铁栓,装填子铳,而在他们旁边,第一排的铳手又发射过了子弹,他们都是就地蹲下,起拉膛后下弯的铜栓机,露出后膛,再次装填定装纸筒弹药。
他们身后不远,第二排铳手整齐持铳,击锤拨到最大的击发位置,他们瞄着侧面各自目标,静静等待命令。
在杨大臣命令中,一二列铳手就算铳中有弹,但也要隔五息才打射,他们平均装填时间是十息,这样虽然不能一二层快速打,但每隔五息,就会有一阵排铳,杨大臣认为更好,持续不断的火力打击。
此时鞑子已冲到五十步,他们纷纷换了重箭,在盾车掩护下拼命射箭,掏档子箭、月牙披箭、大礼披箭,各种奇奇怪怪的重箭不断呼啸过来,如同死神的黑线飞掠。
他们射箭确实准又狠,五十步距离,都不断射在各铳手的胸口,咽喉,面门等位置。
但众铳兵有士卒甲,有护喉甲,有铁面罩,箭矢射在他们身上最多让他们一颤,或掉落地上,或插在甲胄上面,不能破甲入肉。射到护喉甲,铁面罩上,更只带着一些火花滑走。
猛然杨大臣狂吼:“射击!”
身旁号手立时吹起尖利的天鹅声音,众铳兵扣动扳机,击锤下落敲击在火镰上,红白耀眼的火光与硝烟爆开,再次一阵整齐凌厉的排铳声响,前方又是连片的惨叫与血雾。
他们射完后,又全部蹲下,整齐呛啷的声音,将铜栓拉开,再次装填定装纸筒弹药。
而第一排铳兵站了起来,一百二十杆黑压压的火铳,再次瞄着前方,等待天鹅声音的命令。
崔禄也大吼:“开炮!”
十门火炮再次爆出一道道凌厉的火光,滚滚的烟雾弥漫,很快在强劲的西北风中烟消云散。
他们铳炮配合,打射快速,井然有序,阵地这边,就是不断杨大臣与崔禄的大吼大叫。
“射击!”
“开炮!”
“射击!”
“开炮!”
清兵前进到三十步,已经无力再进,他们死伤狼藉,损失惨重,特别前面五辆盾车们,更是伤亡过半,伤者扑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哀嚎。
这个距离,铳兵仍击不穿他们厚实的盾车护板,但火炮可以,到三十步距离,便是轿厢型的重盾护板活销都不能承受那种撞击力,尽数被打得碎开洞裂。
失去掩护的众鞑子大喊大叫,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在对面凶猛的火力打击下,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射击……”
又是尖利的天鹅声音,排铳连成一片,惨叫声响遏行云。
……
山岭上,陈泰用力握紧了拳头,事实上他很重视对面的明军,所以精兵尽出,排兵布阵后,他身边只余一个牛录章京,一些戈什哈护卫,几百个余丁包衣。
与他一样,他们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一些人知道对面火器凶猛,但如此凶猛,还是让人很意外。
二百多步距离,又是居高临下,他们看得很清楚,己方勇士恐怕伤亡惨重,特别前阵与攻打明军左翼的第一层盾车们,反观对面明军,他们才有多少伤亡?
太意外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明军,这可是野战啊,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想。
“还要不要打?”一个问题猛然浮现在陈泰的心中,曾几何时,他还在嘲笑索浑不知进退,然轮到他自己,那种不甘却似毒蛇一样吞噬他的内心。
他脸色阴晴不定,第一次犹豫不决起来。
小山包上,杨河深深呼了口气,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他看各方战线,右翼,麾下骑兵正与他们蒙骑,部分马甲杀成一团。他们阵后颇多马甲巴牙喇驻扎,意图不明,值得重视。
而在前阵与左翼,铳炮声音不断,随着尖利的天鹅声音,两边战阵就不断喷射出白色的烟雾。
它们连绵不绝,一阵接一阵,就如同两条喷吐烟龙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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