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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自然是好。京城有名的庆喜班本来就在你们宝亲王府,摆酒唱戏也算方便。”皇后杨玉韵含笑说道,“不如就在冬至那天吧,母后和父皇去郊外祭天,百官休沐,你们不用去,就请他们去宝亲王府坐坐吧。”
关键是,那一天,别的官员不用去,冯嘉靖作为主管礼部和刑部的国公,却是要陪同顺宏帝和皇后一起去郊外祭天的……
“我倒是想啊,但是担心他们不肯去。”孙颜清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眼珠转了转,还是想皇后出面,不然这戏不好唱下去。
“那有什么难的?母后马上召成王妃进宫,亲自跟她说,你们是亲戚,家和万事兴嘛!”皇后杨玉韵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别人的命运。
……
成王府的内院缘雅堂里,朱婉清拿着请期的日子跟滢滢说话:“滢滢,你看看这几个日子怎样?”
冯家给了几个日子,让她们挑,自然是要避开滢滢的小日子的缘故。
滢滢看了一眼,见都是恰好错开她的小日子,心里微微有些惊诧,又有些脸红,暗道冯嘉靖这厮到底知道她多少事情?
朱婉清半天不见滢滢说话,还以为她害羞,就没有多问,道:“那我去问你的丫鬟。”
滢滢定点头,等朱婉清走了,伸手拿过写着婚期日子的册子,翻来覆去地看,有些欣喜,但也有些惆怅。
她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态,有些话想说,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起前几天在北城门那边看见了义兄,之后就又杳无音讯了,心里很是惦记,一心想跟义兄分享自己的喜悦,又有淡淡的遗憾。
一个人在灯前坐了很久,也不想去睡觉。
下意识里,她在等着义兄的箫声。
但是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着了,她也趴在桌上睡着了,也没有等到义兄。
只是到了夜最黑沉的时候,义兄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这一次没有吹箫,也就没有叫醒滢滢。
义兄挥手一拂,缘雅堂的大门门闩自己就打开了。
屋里值夜的下人睡得东倒西歪,轻微的鼾声让夜色更加宁静。
他先前在缘雅堂的围墙上站了许久,本来是不想进来的,只是挂念着她,才过来看看她。
没想到滢滢卧房里的灯久久不灭。
只是看着她撑着头的侧影印在窗纱上,义兄竟然舍不得离去,一直定定地看着那扇窗子。
后来到了半夜时分,灯油耗尽,卧房里的灯终于熄了,义兄叹了口气,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脚要离开。
可是他的腿好像有自主意识一般,没有往墙外跳,反而往墙内跳,来到缘雅堂的院子里。
走到缘雅堂里面的卧房,一眼就看见滢滢没有去床上睡,而是趴在窗下的书案上睡着了。
义兄的眸子里流露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神色。
缘雅堂的卧房里有地龙和火墙,虽然是寒冬腊月的化雪天,其实一点都不冷。
不过滢滢穿着寝袍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到了夜深时分,地龙和火墙里面的火渐渐弱了下去,睡梦中的她还是瑟缩地打了个寒战。
义兄默默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好几天没有见她了,见不到的时候,心里总是空荡荡地虚得慌,见到了她,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情绪。
这也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不舍和依恋,他从来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履行自己应该履行的责任。
他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分分合合,一直心甘情愿做一个旁观者。
直到遇到她。
到底是她出现的恰如其分,因为他已经孤独得太久,渴望与人靠近,还是她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在他的生命中有特殊的使命,只等着他去靠近?
义兄沉吟良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有古往今来最聪明的头脑,最才高八斗,唯一堪不透一个“情”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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