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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兄静静地站了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才给她盖上被子,放下帐帘,然后一个人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住的舱室,他脸上已经没有黑色金丝面具,只有一张朴实无华的面容。
如果滢滢看见,就知道这张脸也是假的。
因为这一次,义兄要陪她千里迢迢去南疆,肯定不能一直戴着那个面具,得用这张假脸示人。
滢滢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来。
义兄过来看过她几次,见她无恙,才没有叫醒她。
她终于醒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天色还是黑的,以为自己才没睡多久,只是全身酸痛。肚子里咕咕叫,好像饿了很久的样子。
她从床上爬起来,去妆台的镜子上照了照,发现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也是到处都是皱褶,脸上的红印子都睡出来了。
她这是睡了多久啊。
滢滢忙去浴房洗了把脸,又漱了口,再对着镜子梳了个简单的抓髻,插了一支金钗,换上自己包袱里带的衣衫,才推开舱门出去。
义兄背着手,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江水出神。
“义兄。”滢滢看着这个背影觉得特别刺眼,忙移开眼神,轻轻唤了一声。
“醒了?饿了吧?”义兄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对楼下道:“传晚饭。”
“义兄,您还没吃呢?很晚了吧?”滢滢发现义兄已经除去面具,露出他以前那张朴实无华的假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双手绞在身前。
“嗯,还好。才戌时初。”义兄淡淡地道。
滢滢无语。
戌时初?
她明明记得她从冯家的庄子上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中了。
怎么可能现在才戌时初?
也许是滢滢诧异的神情太过明显。
义兄看了看她,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微微笑道:“十月初十戌时初。”
滢滢:“……”
她成亲那天是十月初八,她是十月初八晚上戌时中离开冯家庄子的。
也就是说,她睡了两天两夜。
“……难怪我肚子好饿……”滢滢的肚子这时候恰如其分地又叫了两声。
义兄转身往舱室走去,“晚饭在我的舱室吃,还是去你的舱室吃?”
滢滢其实想分着吃,但是看义兄的样子,大概是不会答应了,就道:“还是在那您那里吃吧。”
很快晚饭就在义兄舱室的起座间摆好了。
都是江上的鱼鲜,一盘清蒸江鱼,一碗蛤喇蒸蛋,一碗虾米鱼皮豆腐羹,一碗火腿鲜鱼咸肉汤,还有一大盆胭脂米粥。
滢滢见了笑道:“义兄这里的吃食真不比京城的那些世家大族差。”
“是吗?义兄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义兄不是出身京城的世家大族?”义兄吃了一口粥,不动声色地反驳。
滢滢被噎了一下,忙道:“义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这里的饭菜很好吃,比京城那些世家大族的菜还要好吃。”
“不用说了。”义兄笑了笑,“还有两天就下船了。”
顿了顿,又道:“下了船,就是南疆的地头了。那里不同西昌国和东临国,你要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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