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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了一般。
王宇此刻无比渴望酒精与尼古丁带来的那种麻醉感。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偷偷下楼,重新购置了两箱回来。
他就那样一瓶接着一瓶地将酒灌进嘴里,一支接着一支地不停抽着烟。
然而,不知是他原身本就酒量超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半打酒下肚之后,除了脑袋有那么一丝晕乎乎的感觉之外,几乎再没有其他任何明显的反应。
“小宇,你怎么还没睡,还喝了这么多酒。”不知何时,顾姨从房间里缓缓走了出来,她轻轻地打开了那盏小灯,眼神中带着些许责备地看向王宇。
“对不起,顾姨。”王宇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自已的家。
在这样一个有着两位女性居住的家中,又是喝酒又是抽烟,特别是还把她们原本温馨的家弄得乌烟瘴气的,着实不太好。
“我马上收拾,对不起把您的家弄成了这样。”王宇低声地说道。
“顾姨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她缓缓地走了过来,在王宇的身边坐下,然后拿起了他手中的烟,轻轻吸了一口,那动作显得格外优雅。
“很奇怪吗?”顾姨的脸上露出一抹有些凄凉的笑容,“在璐璐的爸爸走后,我和璐璐被婆家赶走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像你现在这样。”
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伸出手,轻轻地抚弄着王宇那杂乱的头发,眼中闪烁着无比温柔的光芒:“小宇,我陪你喝吧?”
“顾姨?”王宇满是不解地看着顾姨,只见她拿起桌上的酒瓶,毫不犹豫地就往嘴里塞去,“十二年前,璐璐的父亲突然出了车祸离开了……”
王宇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他并不清楚顾姨在这个晚上为何会如此伤感,或许是看到了曾经那个无助的自已吧。
此刻的她并不需要一个谈话者,而更需要一个能够静静倾听的听众。
十二年的委屈就那样沉重地积压在她的心底,或许今夜将会是一个尽情宣泄的出口。
她的话语仿佛像是在谱写一首旋律,从那场突然的车祸开始,到无家可归的艰难,再到之后那无尽的委屈求全,更为重要的是,她还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努力保持着自已的纯洁与清白。
在这十二年的漫长时光里,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遭受了多少无端的中伤,只有在喝酒的时候,她的话语才会偶尔停顿一下。
顾姨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漆黑的夜色,她究竟是在回味过去那温馨的岁月,还是在回味那十二年无比艰苦的日子呢?
今夜没有月光洒下,唯有微风在轻轻地低吟着。
头顶上那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她的侧面,那细腻娇嫩的脸庞上隐约能够看到几条若有若无的皱纹。岁月终究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她眼中那晶莹闪烁着的,不正是那点点泪光吗?
“小宇,我是不是很傻?”
顾姨缓缓仰起头,一只手紧紧捂住口鼻,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地流淌了出来:
“明明只需要点个头,就可以不用让璐璐陪我一起吃苦,也可以让璐璐拥有父爱。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看上的也仅仅只是我的身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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