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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应家郎君待人接物如沐春风?
君辞一滞,就连霍清渠都觉着这话实在不应该出自这样偏偏浊世的贵公子。
应无臣却好似丝毫没有觉着自己言辞有失妥当,挂着平易近人,矜贵清雅的浅笑。
霍清渠虽觉着应无臣有些言辞尖刻,却也不明就里,但本着是主公的未婚夫婿,也算是自己半个主,也就态度恭顺谦卑:“应先生过誉,甘陵应氏享誉北朝,鸾翔凤集,应先生又是嫡出公子,必是出类拔萃。某不过是乡野村民,幼时粗读了几本书罢了,岂敢与应先生相提并论。”
应无臣对霍清渠的谦恭很是满意,他还未开口,君辞先一步道:“你是我麾下之人,亦不必自谦。应先生智周万物,世间难得,无须攀比。”
“诺。”霍清渠躬身一礼。
清寂的眼眸一转,应无臣瞥了眼君辞,把他抬得这般高,若是她法子内心可真不错,但他清楚地知晓,她不过是委婉堵住他的嘴,让他别再为难霍清渠。
收回目光,应无臣负手上前,在上首寻了个位置优雅落座:“你今日既知阿辞身份,亦当明了阿辞幕僚分内之事,心中可有成算?”
“应先生在此,某不敢随意夸夸其谈。”霍清渠依然应对自如,“主公信重,愿托诸事,某必会鞠躬尽瘁。如何为主公筹谋,某需得知晓更多军中面貌,方能有抉择,还请应先生见谅。”
抬了抬眉,君辞凤眸含笑看着应无臣,她心中对霍清渠自然是格外满意。
应无臣微微一笑:“读过哪些兵书?”
“《六韬》、《三略》、《商君书》、《尉缭子》……”霍清渠自然也是腹载五车,“均有读过,日后定当再仔细通读。”
“除此以外,可还有旁的涉猎?”应无臣接着问。
“某幼时读书性子顽劣,儒家之学少有细读,倒是杂书学了不少,天文地理也颇有些心得……”霍清渠回答得不卑不亢。
一个军事家,是不仅仅要会排兵布阵,一个军事家身侧的左膀右臂,出谋划策的幕僚也不止能懂军事,还要懂更多的东西,显然霍清渠的回答,应无臣挑不出半点错处,君辞更是越听越满意。
应无臣随后捡了些霍清渠读过之书中的话考校,霍清渠也是应答自如,真才实学,经得起检测。
也不知是来了兴致还是如何,霍清渠回答得越好,应无臣提出的问题越多,君辞在一侧也试着心中作答,她看书也不少,但真和这二人相比,那就相形见绌。
很快君辞便跟不上应无臣,没有过多久,霍清渠也渐渐作答没有最初的流畅与信心十足,君辞看得出在胸中文墨这一块儿,她和霍清渠加起来都比不上应无臣。
眼见着霍清渠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渍,她便开口:“成了,今儿你的考校便到此为止,日子长着呢,可别把我手下的人吓跑。”
君辞开了口,应无臣饮了口茶,便也就此打住。
他剑眉之中分明蕴含着笑意,微微扯着的唇角泄露了些许得色,稚气得像个抢赢了泥人的孩子,君辞忍不住一笑。
“将军,两位小郎君归来了。”这时外面传来了高禹的声音。
想了想,应无臣考校霍清渠应当有一个时辰,两人只怕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君辞让他们进来,才发现两人都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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