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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始终不作理会,也不说如何处置她。
不多时,家丁们拖着方才那丫鬟的尸首回来:“太夫人,五小姐,这婢子服毒自尽了。”又说了她死前扔旗花给同伙报信之事。
陆老太太紧皱眉头:“去四下里巡视一番,她的同伙应当并未跑远。”
陆听溪道:“孙女先扶您回去。”
回到客堂,陆老太太倦极,陆听溪服侍祖母歇下,出来后并未去寻叶氏,转了个方向。
负责接应那丫鬟的车夫甫一瞧见旗花便知坏了事,掉头便跑,要赶去给女主子报信,又怕有人跟着,有意七拐八绕胡乱赶车狂驰一通,始终没见有人追上来,长出口气,这才调了头,往西南而去。
石景山位于大隆福寺的西南方,两地颇有些距离,但同样人烟凑集。
程家太太吕氏正端着得体的笑和一众官家太太说话,丫鬟春碧忽然急急奔来,附耳低语几句。
吕氏一顿,口称临时有事,和女眷们含笑辞别,一转头就变了脸。
“兴达人呢?”兴达便是负责接应的车夫。
“在那边林子候着,”春碧满面忧色,“夫人您看……”
“慌什么!他们又没逮着活口,届时纵然刘氏出来指认,咱们一口咬定她是血口喷人就是,老爷可都布置得妥妥当当的,不会有错儿。这回被陆家识破了,老爷怕是还得再想旁的法子。”
春碧连声应道:“太太说的是。”
吕氏虽则稳了心神,但事情办砸了,她回去后没法交代,心里恼火,瞧见兴达,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确定陆家那边没抓住把柄,到底松口气,正要让兴达滚下去,陡然听见身后传来一抹少女娇音:“吕夫人怕是要失望了。”
吕氏一僵,扭头见一粉裳少女远远而来。
竟是陆家五姑娘。
吕氏嗤笑道:“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陆家没人了?竟让个小女孩儿来。就凭你也想奈何我?”
陆听溪道:“自然不止我一个。吕夫人方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吕氏蔑笑,不以为意。
“吕夫人这般施为,难道不怕祖父一事解决后,陆家抽出手来回敬程家?”
吕氏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可真是个天真的女娃娃,满京都知道我家老爷的业师是礼部侍郎陈同方陈大人,陈大人背后又有勋门巨室,你能奈我何?”
立在不远处林边高地的谢思言冷笑着看吕氏。那陈同方算个什么东西,吕氏竟也当面大旗扯起来。吕氏之夫程瞻更不值一提,不过是陈同方手下的一条走狗而已。一个蠢钝毒妇,瞧那股乱吠的张狂架势,怕是嫌自己命太长。
谢思言接过杨顺递来的披风披上,正欲过去,忽见另一队人马朝这边靠近。
李氏跟不上儿子的步子,眼看着时至下午,咬牙紧走几步拽住儿子:“你今儿若不去大隆福寺,娘回去就绝食!”
“这个时辰纵然赶过去,左婵怕也走了,母亲安心在石景山这边看景岂不是美事。”
李氏恨得牙痒痒,正要唤左右护卫押儿子上马车,却见儿子忽地顿步。
沈惟钦几乎一眼就瞧见了立在如画林峦间的粉裳少女。
正是花明柳媚的时节,少女肤光胜雪,宝髻堆云,俏生生水灵灵,往那里一站,竟然硬生生压了这三月绚烂淑景。
那种怪异之感再度袭上心头。
然而他才提步朝少女走去,斜刺里突然飞来一块石子,他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砸到脚踝,再抬头,一道高大人影已往少女那边去了。
“上巳节就是热闹,”谢思言大步上前,将陆听溪挡在身后,“吕夫人真会凑趣。”
满京仕宦没有不认得谢思言的,吕氏有幸见过一两回,眼下见这位平日根本搭不上话的少爷突然而至,又这般言辞,生生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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