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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你我,另有六人。”
“只有六个?”原本她以为,会是浩浩荡荡一群人马。
“人多不宜。”李泰将装着驱虫丸的药瓶放在长桌上,看着对面会意地点头的遗玉,话锋一转,突然道:
“另有一事。”
“您说。”她就知道他这大下午的过来找她,必是有更重要的事说给她听。
他带着宝石戒指的食指在桌面上轻叩了几下,碧眼直视着她的眼睛,缓声问道:
“已过去两个月,你可是准备好了?”
遗玉心头一跳,便约莫到他所指何事,下意识地将目光避开,垂眼看着手中的药杵,沉默了一小会儿,方才道:
“您是说指婚一事吗?”
李泰从怀中掏出一份青头红边的文折,递到她的面前,她两手接过去,一时没敢翻开来看,住在魏王府的这些日子,她对一些朝事并非一无所知,有时候阿生还会故意找些东西给她看,她认得这种模样的文折,多是有喜事请奏和禀明主子们用的,她看过的多是谁家添了新丁、谁家娶了新妇,手上这份,无疑是向皇上求指婚的。
“再过几日咱们便会离京,我欲明日程秉父皇,临行前求得诏文,待十二**生辰一过,便行下达。”
“我知道了。”遗玉听他讲完,沉住气,将手上文折打开,短短几行,入目一阅,不由百感交集:
“怀国公卢门遗孙女,卢氏遗玉,品貌端,行止宜,德善谦,性温良,儿臣欲求之为侧室,请父皇拟诏指婚,婚期待议。”
中规中矩的一份请奏,可以说,完全是在遗玉的预料之中,尽管同李泰有言在先,说要一心一意相待,但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凭着自己现在的情况,会有一星半点儿做正室的可能,
可以说是无父无母,又无依无靠,得罪了长孙家,被家门所拒,孑然一身,却要占据亲王独独的两位侧妃之位其一,还是众所周知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她能够想象,一旦皇上准了李泰的请,下达诏文后,势必会引起一场波澜,就是李泰的嫡系下属们,想来也不会赞同此事,若不是他们将远行,这无异于把她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李泰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看完文折,面不露惊疑,无有喜怒,他眉心微皱,本是不愿过多解释什么,可心念一转,还是放低了声音开口道:
“此次是——”
“我知道,”遗玉在他将开口时,便抬头打断他的话,摇头一笑,看着他,道:
“多谢殿下,如此,我便能光明正大地以巡游之名离京,参那《坤元录》一份子,这是好事。您挑这时候也恰当,以我眼下的处境,却是不当过于招摇,这京里有许多事,尚且是我应付不来的,况且,我年未及笄,又是孤身一人,诏文若下,你我正好借着离京,也可躲去一场风波。”
这般知心的答话,换了任何一人听去,只会当她懂事,心中受用,可李泰眉间的皱褶却更深,半眯起眼睛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就在遗玉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时,他却松展眉头,站起身来,抽走她手中的文折,又顺势拿那份薄薄的文折在她额头拍了一下,便负手走出门去。
遗玉纳闷地摸摸额头,小声嘀咕道:“怎么还生气,我没说错话啊?”
这头她不明所以地又捣起了药汁,那头李泰离了梳流阁,在往书房的半路上,便遇见上午才被气走的杜楚客。
“殿下,先前的事,克己回去仔细想了想,是有几句话想同您说,请您听后再做定夺。”
李泰颔首,一语不发地领着他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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