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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她瞬间高兴起来,一边拿帕子擦着她的核桃眼一边埋怨长安:“那你不早点告诉我,害我难过了这么久。”
长安有些不自然道:“我哪儿知道你会因为这事伤心欲绝,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起昨天吃了那药之后的种种表现,羞愤自杀呢。
嘉容不明白长安为何突然神情躲闪欲言又止,只娥眉微蹙道:“说起昨天……昨天吃了那药之后,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见……”她有些羞涩地看了长安一眼,目光正好扫过长安瘢痕未消的脖颈,面色忽而一僵,指着她的脖子道:“你、你那儿是怎么回事?”
长安面不改色道:“天越来越热,蛇虫鼠蚁都出洞了。昨天傍晚去甘露殿后的小花园逛了一圈,被蚊虫叮得够呛。”
嘉容暗暗松了口气。她隐约记得昨天就是梦见自己去找长安,还与他一起滚到了床上。虽然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记不太清了,但看到长安脖子上的痕迹,她还以为噩梦成真呢。好在不是。
长安见状,宽慰她道:“那本就是一种迷-药,会让人产生幻觉的。不管你梦见了什么都不必当真,都是幻觉而已。”
嘉容点点头,又道:“昨天我并没有下手,可我听说后来甘露殿中还是有人中毒了。怎么回事?刚才你说将计就计,难不成是你们自己设计的?”
长安叹气,道:“傻姑娘,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不管你动不动手,陛下最后都会因为喝了你端上去的茶而中毒。因为毒根本不在你手中,而在茶叶之中。你在布局之人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替罪羊而已。”
嘉容惊道:“为、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这里装的是水,好骗呀!”长安戳戳她的脑门道。
嘉容避开她的手,捂着脑门不说话。
“不过幸好,这次你知道来找我说道此事,如若不然,就算事后证明你只是遭人陷害,谁能替你说话?”长安以一种谢天谢地的语气道。
嘉容抬眸看着长安,怯怯道:“所以这次……又是你在陛下面前替我说了好话么?”
“那当然,再怎么说你是我长安的对食嘛,陛下多少都要给几分薄面的。”长安伸指刮一下她嫩嫩的脸颊,大言不惭道。
嘉容无所适从地低头躲避。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陛下将此案交给了掖庭局和廷尉府协同审理,你作为涉案人之一,到时只怕免不了要去过过堂。”长安道。
嘉容吃惊道:“过堂?怎么过?会痛吗?”
长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朝她勾勾手指,道:“就是问话而已,过来,我教你怎么说。”
半个时辰后,长安总算雕完了嘉容那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朽木,心神俱疲地回到甘露殿。
慕容泓还未回来。这次她也不避着人了,大喇喇地拖了凳子攀到书架上将最上方那只青檀木盒子取下来,打开一看,那本被水浸透又晒干了的《六韬》果然还皱巴巴地躺在里面。
这本她看不懂的书,居然是先帝的手抄本!想起那个惊雷之夜,慕容泓半夜光脚走出殿去缅怀他哥的模样,她真心觉得慕容泓对她是真好,这要换了别人干了这事,这会儿尸体都已经运出宫去了吧。毕竟他也说过,将他扔进水里他都不会那般生气,可见他哥在他心里是何等分量。
只是……这书皱成这样,该怎样修复呢?
长安捧着书冥思苦想,片刻之后,灵光一现:衣服皱了熨一下就平,书应该也差不多。
而整个宫里恐怕只有负责收纳整理太后慕容瑛与皇帝慕容泓衣裳的地方能找到这样的熨斗,慕容瑛的衣裳由谁负责她不得而知,但慕容泓的衣裳由谁负责她却是知道的。
想到此处,她将书往怀里一塞,出了长乐宫就往御府行去。
走到半道一处僻静宫室之侧,身后忽传来一声女子轻唤:“安公公。”
长安停步转身,见一名面生的宫女正抱着两匹棉布一堆纸包向她走来。
“安公公,你让四合库的姐妹帮你买棉布和零嘴,一直不去取,冬儿姐姐命奴婢给你送过来了。”那宫女一边走近一边道。
长安眯眼,戒备道:“既然给杂家送布,怎不送去长乐宫,反而送到此处?”
那宫女面色一僵,忽然将布和纸包劈头盖脸地向长安砸去。
长安不意她有此一招,猝不及防之下视线被布匹遮挡了一下。待她手忙脚乱地挡开那匹飞过来的布匹时,那名宫女早已欺至近前,手握一支尖锐的木簪,朝着她的胸口就狠狠地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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