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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气不过,又踢他一脚,道:“不是让你想吗?”
长福蹲在墙角愁眉苦脸地想了好一会儿,看着长安怯怯道:“安哥,我真没觉着这事有什么不正常啊,就那小宫女不小心撞了我一下而已。”
长安叹气,盯着长福道:“好,你觉得没什么不正常,那你回答我三个问题。第一,在宫中行走,你敢不看路吗?”
长福摇头。
“连你这个御前听差都不敢,那她凭什么敢?天还没黑呢,居然好好地能撞你身上,还把汤泼在你身上。若今天正好行至那处的不是你,而是陛下或者太后,她也敢这么撞上去?”长安问。
长福想了想,道:“也许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好,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如果那宫女是新来的,而且不懂规矩,自然也就不能获得主人多少赏识。那么请问,她为何用得起这般名贵的香粉?”长安将那帕子去长福鼻子前晃了晃。
长福嗅了嗅鼻子,只闻到一股优雅甜蜜的香味,甚是好闻。
“安哥,你怎么知道她用名贵的香粉啊?”他还是不明白。
“宫女的衣裳是不会熏香的,若是这帕子上有香味,那香味必是来自她身上。越名贵的香,人闻着就越舒服,这香或许还不是最名贵的,但也绝不是一个‘新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宫女能用的。你告诉我,她的帕子上为何会有这种香味?”
长福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因为她根本不是你以为的‘新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宫女,而是某个嫔御身边得脸的侍婢,从娘家带来的。”长安道。
长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若是与主人关系不亲密或者不了解主人,做奴婢的敢往自己身上抹香粉?万一这味道招主人厌怎么办?再者不管这香粉是那宫女自己买的还是主人赏的,都能证明她在主人面前是得脸的。后宫这些嫔御们入宫才几天,宫里分给她们的宫女能这么轻易地在她们面前如此得脸么?”长安耐心地分析给他听。
长福仔细一琢磨,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第三,后苑中除了皇后的长秋宫有私厨外,其他宫室是没有私厨的。如今陛下尚未用膳,敢问后苑中哪位嫔御能如此不长眼,抢在陛下前面用膳?而若是没有用膳,哪来的食盒和羹汤呢?”长安再问。
长福:“……那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长安将那帕子丢他身上,道:“今天初次见面,那小宫女落了帕子在你这儿,按你原先设想,你将帕子洗干净了,下次还给那名小宫女,你们这就是第二次见面了。有句话叫一回生二回熟,听说过么?”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借此事接近我?”长福瞠眸。
“你如今可是连皇后都要给赏银的人了,其他有远见的嫔御让手下丫鬟对你使个美人计啥的,有什么可奇怪的。”长安双臂环胸道。
“那、那我该怎么办?”长福拿着那块手帕,仰头问长安。
“嫔御们想拉拢你,无非是想借你御前听差的力争宠而已。比如说,在陛下每天决定去哪儿过夜之前,让你在陛下面前提一句某位嫔御的好处,你敢吗?”长安问。
长福想起陛下的性格,头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既然没这个胆子,就别给她们向你开口的机会。后宫争宠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就你这脑子,想活得长久,就能避多远避多远,懂么?”长安抬眸看向远处,暮色四合,天将夜了。
“长禄是怎么死的你是知道的,前车之鉴未远,你可别再重蹈覆辙了。”
提起长禄,长福的神情也黯淡下来,他点点头,道:“我记住了,谢谢安哥提点。”
“还有,不要轻易将不是你自己的物件带到陛下身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没人会听你辩解。到时候不仅你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你家人也将受你牵连。长福,记住今天的教训,旁人勾搭你对你好,都只不过是想踩着你站得离陛下更近,让陛下看到她而已,别傻乎乎做了人家的垫脚石而不自知。”长安叮嘱他。
长福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那安哥,你对我这么好是为了什么?你站在比我离陛下更近的地方啊。”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你能在这宫中活得更久一些,能伺候陛下更久一些。若是哪天我不在了,有你伺候陛下,我最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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