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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第一次了,你此刻阻止,没有意义。”她道。
钟羡看陈若霖方才那副模样,心中虽有猜测,但亲耳听见长安承认,还是忍不住心痛如绞,“为什么?他胁迫你?”
“没有。他……也就言行不羁了些,人还是不错的。”长安低头,握住钟羡抓着她的手轻轻推开,“别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总是叫我不要为你担心不要为你担心,那你倒是活出不让人担心的样子来啊。你现在这样,叫人怎么能不担心?”钟羡强抑着痛苦道。
长安平静地看着他,用更平静的语气道:“只要你想担心,不管我过成什么样你都会担心。就算我现在放下这一切,远遁江湖避世而居,你就能不担心了吗?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来都在你,而不在我。答案错了,要改,也只能由你来改,你明白么?”
钟羡忍到极致,突然伸手抓住长安的腕子拉着她就往县衙后门的方向走。
“钟公子,你不睡觉,旁人还要睡觉呢。这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吗?”没走两步,两人耳边传来陈若霖拔高的声音。
钟羡回身,见陈若霖抱着双臂靠在长安房间的门框上,身高腿长一副侵略性十足的模样。
他心头火起,想去跟他打一架,至少也让他今晚进不了长安的房门。
“何事喧哗?”这时正北主屋的房门突然开了,狄淳披着衣裳一脸懵地出来。
“无事。”长安再次挣脱钟羡的手,低声道“别让狄县令夹在中间左右不是,我们明天再谈。”她反身回到自己房中,关上房门。
狄淳还没回过神来,问僵在那里的钟羡:“这陈公子怎么在安公公房里?”
钟羡一言不发,握紧双拳掉头就奔县衙后门去了。
“诶,文和,这大半夜的你去哪里?竹喧,耿全,快去看着你家少爷……”
长安关上房门,手扶在门闩上,听了会儿外头的动静才转过身来,谁料一转身就被男人搂着腰给揽到了胸前。
“你瞧,跟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相处多么累人?你一心为他着想,他还不领情。”陈若霖俯着脸,高挺的鼻子凑在她鬓角旁,细细嗅闻着她头发上的味道低声道。
长安抬手,将他微敞的正肆无忌惮地向外倾泻荷尔蒙的衣襟拉好,淡淡道:“和他相处固然累人,和你这断奶已久的油腻中年相处也未见得有多省心。”
陈若霖不懂油腻中年这四个字的确切含义,不过从字面上理解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也不在意,只搂着她兀自笑道:“我喜欢你对着钟羡形容我的话。言行不羁,人还是不错的,嗯?”
两人眼下这姿势太过亲昵,为避免更加亲昵,长安也没有抬头看他,只道:“能要点脸吗?真话假话听不出来?”
“原来不是真话?”陈若霖伸手抚上她白腻光洁的纤细脖颈,大拇指卡在她颌下,抬起她的脸道:“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
这个姿势,两人近得呼吸相闻,他只要略低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嘴。
长安看着眼前这张细看也无瑕疵的脸,眸中一片沉静,“太黏人了,若是懂得给对方留出独处时间,更好。”
陈若霖愣了一下,不可抑制地大笑,道:“想不到我陈若霖居然也会有被女人嫌烦的一天。”
长安趁机推开他,坐到灯下去继续翻看河神县的县志,口中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
陈若霖晃过去,突然从她手中抽走县志,翻了两页道:“大半夜的看什么书?你若看这河神庙不顺眼,我今晚就去灭了它,保管你明天再上山,不会有一个活的出来扫你的兴。”
“这庙在此地声望这么高,灭了岂不可惜?”狄淳是慕容泓将来要用的人,她不能让他在政绩上出现诸如治下百姓大规模造反这样的污点。
“那行吧,你去床上躺着,我念给你听。”陈若霖一并拿走了桌上的灯。
长安无奈,脱鞋上床,安安静静地在里侧躺下,心中却忽然想到,她与慕容泓睡一张床时,从来都要争着睡在外侧,但和陈若霖一起,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睡在外侧有什么好?若有刺客,首先遭殃的便是睡在外侧的人。睡在里侧的人若有想喝水想点灯之类的需求,往往也是睡在外侧的人代其劳。
原来她一直争着要睡在外侧,并非她真的喜欢睡在外侧,而是因为与她同睡一张床的那个人,是慕容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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