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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黄老破鞋和老五不再听李老棍子的了,七手八脚把东波拉了上来,扔在了冰面上。
冰面上的东波像是一条死鱼,究竟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哎,这才几分钟啊?”
“他真不行了。”
“把他拖过来,咱们这疗程还有第二步呢!”
黄老破鞋不敢再拖东波了:被冷水激了几分钟的人再被火一烤,非死不可。
“拖啊!”李老棍子不耐烦了。
只见东波一骨碌,跪在了冰封的江面上,确切地说,东波是趴在了冰封的江面上。头重重地一下又一下磕在面前的冰碴子上。
满脸横肉的东波额头上磕的全是血,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爹,亲爹,饶了我吧!”
李老棍子没表情,没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爹,我错了。”
李老棍子走上前去,踩得冰碴子“咯嘣”“咯嘣”响。
“我没你这样的傻逼儿子。”
“我错了,我赔房三钱,我赔老黄钱……”
“房三儿,过来!有人认你当爹了。”
“爹,房爹,我错了。”
房三把东波那血葫芦似的脑袋踩在了脚下:“烤烤火呗。”
“爹……”东波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儿,居然号啕大哭。
“真他妈的没刚!”老五骂了一句。
“爹……”
“我这一个疗程的第一步没完事儿,你就不行了。”
呼啸的北风中,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到东波号啕大哭。
李老棍子平静的表情和东波那狰狞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李老棍子这边儿的三十多人,还是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可能大家看到了月光下李老棍子大厚玻璃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都觉得冷,和东波一样冷。
这些三十多岁的老混子,谁没折磨过人?都见过折磨人的,但就没见过李老棍子这么折磨人的。
李老棍子这不但是折磨人,而且是把人往死了折磨。要是黄老破鞋晚一分钟把东波拉上来,东波就算命再硬也得死了。
“今天你命大,没死,欢迎你来报仇。”
“爹,我不敢了……”
腊月初八,天快亮的时候,东波被扔在了当地医学院的附属医院里。
据说那天去和李老棍子一起办事儿的30多人,事后都不大愿意提这“光辉”的胜利。偶尔有人深度醉酒了以后提几句:要想多活两天,就离李老棍子远点儿。
李老棍子收拾东波手段之残忍,把同伙都吓到了,而且吓得不轻。
那个北风呼啸的篝火之夜,应该挺有诗意的,但是黄老破鞋却没有吟诗。据说他曾在他开的窑子里提起笔来多次,但每次都是刚写几个字就摇摇头,叹息一声,放下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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