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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山,你放开我。”沈夫人说。
宋青山一手肘着沈夫人,一把扯过谷东给撕烂的衣裳,从这家伙的大脑袋上一套,就把孩子给放了。
这一放开,谷东才抽出时间进门。
门里面还有俩呢,一个忠英一个烈英,两个全跪在门口哭,就是不让谷东进去。
不过这不宋青山来了,他又不像谷东一惹就燥,嘴里念念叨叨,说的还是节哀顺便,一个一个的,跟抱小孩儿似的抱起来,就给放到一边去了。
谷东这才能进卧室。
而卧室里,已经没了呼吸的沈老身边,居然是张建设,正在卖力的四处翻着。
老人都有个藏东西的习惯,忠英和烈英早不进他爸房间了,当然,也不知道老人家东西会藏在哪儿,她俩还得堵着人呢,而这个张建设,也不知道跟沈夫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居然就能进门,搜老爷子的东西。
谷东这回可不忍了,一把抓过张建设,一拳头就捣过去了。
好在张建设理屈,没怎么闹,给谷东打了一顿,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总算,当着满院子所有人的面,谷东解开他外公的皮带扣子,缓缓的从下面拉出一块垫好的毛巾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毛巾展开。
“是,我他妈能不知道老人去世的时候要脏衣服裤子的吗?我肯定垫了东西,但你们自己看看,老人得多长时间没吃过东西,才能走得这么干净?”
不是没吃过东西,而是饿,饿到肠子里面干干净净,死的时候没有任何残秽流出来,才会这样子。
“不可能啊,天天输营养液,我怎么可能不给他饭吃。”沈夫人说。
要知道,她就算再狠,不可能不给老爷子供营养液啊。
但是这话是能辩解的吗,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老人家去的时候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污秽。
几个老太太倒是说:“挺好,虽然闹的丑,但好歹去的挺体面,你们甭把他的丧事闹的不体面了就好。”
终于闹完了,今天晚上当然没有大家睡觉的地方。
不过宋青山还是很强势的,就从二楼找了一间屋子,把苏向晚和谷东,北岗几个给塞了进去:“守夜,丧葬的事情我和韩江来办,你们几个好好睡一觉。”
宋青山抹了抹嘴巴,大概有点饿,但还是出去了。
“哥哥没有小肚皮啦。”北岗吃完了手指,吃惊的说。
苏向晚一看,还真的,谷东一直都有点小肚腩,现在给人扒了上衣,都看不出小肚腩来了,皮肤白白的,细细的,半大小子,看起来还挺结实的。
“听说你们去吃法餐啦。”谷东把北岗抱起来,掰来掰去的闻着:“妈妈,好吃吗?”
苏向晚说:“还行吧。”
“什么还行呀,我闻到了肘子的味道,这是大虾的味道吧,哎呀,这是啥……”这家伙抱着弟弟嗅了半天:“罗勒,我可爱吃那个味儿的意面啦。”
“你要这么馋,就把北岗吃掉吧。”苏向晚说。
谷东这才觉得不好意思,把香喷喷的弟弟放到地上了。
苏向晚从建国饭店打包了一些东西,装在一个非常精美的盒子里,谷东下意识的唆上手指头,跟北岗俩就一起凑过来了:“妈,这是吃的吧,闻起来苦苦的。”
苏向晚打开盒子,从里面一翻,真是高级啊,八十年代,人家就有塑料的刀叉和餐盒:“是吃的,而且特别苦,本来我想,你要太冲动又打了人,就不给吃了,既然你没打人,那你吃吧。”
“哪能呢,我的手上可有你的封印呢。”谷东满心期待,等盒子一打开,里面一个圆圆的,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出啥来,闻闻还是苦苦的。
“妈,这玩艺儿能吃吗?”谷东试探着说。
苏向晚切了一块给巧克力蛋糕给谷东,又给了北岗一块,俩兄弟坐一块儿吃着。
“好吃吗?”
“有点苦,不怎么好吃。”谷东说。
“那要不,我端出去给外面守夜的你爸吃去?”苏向晚说。
谷东赶忙就把巧克力蛋糕搂圆了:“外头有吃的呢,这东西这么苦,还是我吃吧。”
越嚼越香,这是谷东头一回吃巧克力蛋糕,转过来闻了闻自己手,哎呀还好没打人,不然这么好吃的东西,可就吃不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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