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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栋知道,樊书记没有其他爱好,就连喝酒这个男人的爱好他都没有。他继承了血压高的家族史,所以在锦安市医院工作的夫人,也是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严禁他抽烟喝酒,并“买通”了秘书监视他。
樊文良在部队时爱好打桥牌,而且瘾很大,但是到了地方后,为了注意形象,也杜绝因为打牌而产生的不良影响,他把这个爱好也戒了。原来他家不在亢州,只要不回锦安,晚上闲暇的时候就跑到办公室,把自己多年的书法爱好重拾了起来。
樊书记这个雅兴,也带动起机关一大批书法爱好者,机关的报纸就成了免费的“宣纸。”据说这报纸的洇润效果和宣纸有一比。
一时间,报纸在亢州各个科室不再被当做废品卖掉,变成了“洛阳纸贵”,成为书法练习者的抢手货。
丁一就是凭着一手漂亮、清丽的蝇头小楷被王家栋一眼相中,直接调进市委机关。跟她同批来的大学生就没那么幸运了,都被分到了基层乡镇。
但樊文良有个“洁癖”,那就是在他工作的周围,也就是目光所及的科室,不许有女同志存在。所以,几年来,市委一些科室几乎没再有新调入的女同志。
像丁一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同志,王家栋是不敢放在樊书记周围的,只好把她放在组织部彭长宜的干部科。
彭长宜来到王家栋办公室,看见部长拉开抽屉,正在低头看着报纸包着的那两条烟。他见彭长宜走了进来,不客气地问道:“这是你小子干的?”
彭长宜笑笑,说道:“是您喜欢的牌子。”
王部长重新关上抽屉,说道:“唉,跟着樊书记,烟都省了。”
樊书记不抽烟,可王家栋是出了名的“瘾君子”,但是樊书记来后,他的烟就抽的少多了。由于王家栋平时跟樊书记接触比较多,但凡有樊书记在场,王家栋保证不抽烟。
以前开常委会没有那么多讲究,人人比着劲抽烟,会议室往往是乌烟瘴气,因为原来的县委书记烟瘾比任何人都大。
自从来了不吸烟的樊书记后,尽管没特别强调开会不许吸烟,但在最初两三次会后,别人就发现王家栋在开会的时候一支烟都不吸,瘾君子都能控制住自己,其他人也就慢慢习惯在开会的时候不抽烟了。
彭长宜不止一次琢磨过,为什么樊文良如此信任一个组织部长,给了他足够的人事权力,这和王家栋会做事、善于做事有关。
然而,这份信任于王家栋来说也是沉甸甸的。
王家栋有时就像挡在书记面前的一块盾牌,如上次常委会和周林的争执,有些事在樊文良征求他意见之前,他早就想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意见,他从来都不说。
除此之外,王家栋对樊文良还能做到善意的迎合,这让樊书记感到很受用。如抽烟、组织书画比赛等等,当然,还有政治领域里更深层次的迎合……
此时,彭长宜听王部长这么说,就会心地笑了:说道:“少抽点有好处,我看您这两年气色都好了,白净、红润。”
听彭长宜这样说,王家栋居然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是吗?你小子没拍我马屁吧?”
彭长宜“嘿嘿”地笑了,说道:“怎么会哪,您自己可以照照镜子看吗,的确是这样,而且还显得年轻了。”
王家栋说道:“你这话忽悠女人差不多,还得是没脑子的女人。”
“哈哈。”彭长宜笑了。
“最近在老家听到什么反应没?”
彭长宜明白部长之所以问他,显然是有所指的。按理说,他在老家是什么都听不到的,但江帆和卢辉去了,部长知道他们三人的关系,不可能不涉及到当前的问题。
王家栋在亢州经营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他已经把自己长成了参天大树,这棵大树经风雨见世面,沐浴着阳光,滋润着雨露,早就茁壮无比,高大无比,上可通天,下可入地,他咳嗽一下便可呼风唤雨,晃动一下身子便可撒豆成兵,跺一下脚便可地动山摇。
自从岳母把他交给王家栋那天起,彭长宜就认准了这棵大树。所以,他从不敢跟部长玩心眼动心思,你也动不过他。他认准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百奸不如一忠!
彭长宜想了想说道:“听到一些。”
王家栋的眼睛一亮,说道:“都是什么反应?”
彭长宜说:“无非就是对周林的一些议论,说平常看不出,整天板着面孔一脸严肃除去工作就是工作的他,居然做出跟女下属苟且的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没问你这个。”王家栋打断了他的话,显然,他对这些已经不再感兴趣。
彭长宜怔了怔,又说道:“还有,大家对选掉他都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都说他吃里扒外。江帆就曾说,周林这一个举动,起码会让亢州停滞不前5年时间。”
“哦?他真这么认为?”王家栋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的。”
王家栋说:“他说得的没错,但是让我说,不只是五年,十年八年也是它。没办法,谁让咱们遇上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顾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丝毫不顾亢州以后的日子,一下子就把家底抖落出来了,你看吧,这以后,上级年年都会给咱们加码的。”说完,气愤地将手里的那份文件扔在了桌上。
“是的,这一点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了。”
“卢辉怎么认为?”部长又问道。
彭长宜想了想说:“不但是卢辉,我接触到的所有人都这样认为,认为咱们的人民代表,真正代表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
王家栋点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藏丰补欠的现象,在各级政府中都是普遍现象,但是周林来了之后,一下子就把亢州的家底完全暴露了,致使樊书记在锦安全市大会上,受到市委书记翟炳德公开点名批评,说这是本位主义,是不顾大局的自私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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